爱丽丝撇开眼,也不和他争吵,免得没完没了。
她比较喜欢一下子猛烈任性的手段,这样震慑人才有效果,现在还没必要放大招。
反正打算明天要划水了,现在检讨什么的也可以划水啊,她不好过,这垃圾叫花子也别想好过。
想清楚怎么弄的爱丽丝眼神变得迷茫得厉害:“可我不懂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检讨。”
这世界上什么人最让人无力呢?
是不听话也听不懂话的傻子。
比尔看着爱丽丝那双空茫的大眼,心中烦躁,可是他想让爱丽丝做检讨,只好手把手地教爱丽丝做检讨。
十分钟的检讨,他教爱丽丝就教了半小时,可是爱丽丝背下来的时候,居然还是在他的提醒下磕磕绊绊地背完的!
比尔觉得自己不是在教一个公主,是在教一个六七岁孩子。他很是烦躁,可还是得耐着性子。
做完后,比尔累到不想再教,反正她也说完了,那算是完成预想了吧。
他没再多说,快速转身回了屋子。
一夜无梦,他第二天监督爱丽丝做家务,发现还是老样子,而且他越看,爱丽丝做得越糟糕。
最可恶的是,爱丽丝忽然身体渐渐发抖,说她有心无力,又居然期待地提着做家务的用具,想塞到他手上,让他手把手教。
这样教,什么时候到头啊!
比尔气得出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出去了几小时,他带回了一批柳枝,板着脸说:“家里没钱了,既然你做不了家务,就编筐子吧,编好后拿去卖。”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怪我严厉,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之前只是见你好看,才待你温柔些,可是容貌带来的美好感觉能支撑多久呢?我和你相处久了,特别是发现你最近的愚笨后,只觉得你难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想好怎么赚钱养家吧。”
他这次直接主动示范,一边示范,一边让爱丽丝跟着他做。
他的大手有力又粗糙,上面爬满了茧子,做得很顺利;爱丽丝的手细腻白嫩,处理柳条处理得特别费力,还伤了手,手上多了十几道口子。
出现第一道口子的时候,她惊吓到了,捏着伤口给比尔看,着急地让比尔处理。
她可是听说过有人会在小伤口下死掉的,所以她记忆里从来没有皮肤出过血的状况,真的没有。
没想到比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耐烦地淡淡说道:“用嘴巴含一下,止住血就好了。穷人受伤是常事,吃饱肚子重要,还是有个小伤口重要呢?我们已经没钱了,你乖乖做筐子,做得好,我可以咬牙继续给你煮鸡蛋,不然我们就吃野菜吧。”
爱丽丝不想吃野菜,比尔给她做过野菜,那些野菜简直就是野草,非常硬,吃一根,嘴巴满是一口嚼不烂的渣,难吃死了。吃完后,爱丽丝上厕所都费劲。所以这吃野菜的威胁,狠狠刺激到了爱丽丝。
爱丽丝费尽千辛万苦,总算编好了一个筐子,满意地递给比尔看,眼睛亮亮的,想让比尔夸夸她。
可是比尔的眼眸深深的,他温柔又残忍地说道:“你如果是顾客,你觉得你会买这个那么粗糙的筐子吗?”
爱丽丝检查这个筐子,说不出话。
他们两个人把那柳枝都用完后,比尔又从外边搬来了纱线,让爱丽丝试着纺线。
这几日的编织生活,爱丽丝的手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茧子了,可是如今对付的物品换成那粗糙的纱线,爱丽丝那茧子一点用都没有,她雪白的手指还是被磨得通红。
爱丽丝看着那没完没了的活,努力想快点做完,便用力起来,但没想到,一用力,手指忽然被纱线弄破,瞬间鲜血淋漓。
她没有再用嘴巴去止血了,而是鼻子一酸,哭泣起来,任由鲜血滴在地上。
比尔已经换了很多事情让她去做了,可是她一直做不好,做得一次比一次艰难。更可怕的是,她心理已经陷入了疲惫和抑郁。
她生活巨大的落差,在她的心头不是没有落下阴影的,只是她想得开,但现在,随着现实的无力,越来越忍不了。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那些被贬为平民的贵族大臣,才选择自杀呢?
愁苦的生活,终于压垮了爱丽丝,她在比尔不在的时候嚎啕大哭。
哭了好久觉得手部发冷,才随手抓住身上的衣裙,用衣裙的布料堵住伤口的血,又继续大哭。
哭嚎得精疲力尽,才恍惚察觉四周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原来到了傍晚了。
她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又渴又饿。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却无意间瞄到比尔站在屋内。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在默默地凝视着她。
她没有吓一跳,也没有觉得丢脸。反正她自从嫁给了这个人,已经活得够丢脸的了,她还要脸那种东西做什么?她现在一心一意地只想快点生活变好。
她麻木地看了他几眼,转身准备去厨房拿水喝。
比尔快步走到她面前,皱紧眉头拿起她的手,仔细端详她的伤口。
这是他说爱丽丝的美貌没有魅力后,首次再一次亲密接触爱丽丝,也是爱丽丝受伤那么多次后,他第一次仔细观察爱丽丝的手。
那手当然已经不是贵族的手了,爱丽丝动手不知轻重,心情容易烦躁,也不擅长做这些,所以那双手现在像被人虐待过一样,上面许多红痕,还有很多茧子,甚至有一两个破掉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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