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
什么蛋?
是说,李家小姐会给他蛋吃?
前方,仆从依然是那副低着脑袋引路的模样,仿佛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将他引上一处小坡,走过柠檬树林,到小阁楼前。
仆从敲了敲门,听得一声请进,稍微推开小缝,便退后几步:“公子请,小的就不进去了。”
林稚水瞧着那条缝,黑黝黝的,望不见光。看上去很是吓人。
少年扶了扶青莲剑,走过去,把门推开,光芒疯狂涌进,眼前倏地一亮,就见花信年华的女子秀丽端庄地坐于椅上,裙裳下垂,绫罗软鞋旁,卧着一头雪白狮子狗。
她一双美目朝他遥遥盈过来,发如丝绸眼含露,“林公子?”声音也是烟一般轻,称呼完后,绣帕掩着口唇,轻轻咳嗽两声。
林稚水鼻子动了动,嗅出满屋子药味,将外边柠檬树的果香压到低迷。
“李小姐。”守礼,也是为了方便跑路,林稚水就站在门外拱手,打死也不进去。
李虹噗嗤笑出声,侧首,水笋般的手指头举止优雅地撷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林公子是不是在找马车的碎屑?”在室内的侍女受到示意,把桌面的一个布包拿给林稚水,“我早便想到林公子需要它,提前收起来了。”
林稚水深觉柳暗花明又一村,喜道:“多谢!”
“舍弟多次在信中提到您,说您文动文曲星……”
林稚水笑得有些尴尬。想也知道,李路行就算提到这个,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李虹又咳了两下,帕子微掩的脸是病态的苍白,“我相信阿行的死不是林公子做的,希望您能找到真正的凶手,虹无甚本事,只能帮您留意些许需要收集的线索。”
“多谢!”林稚水郑重道谢,“这样已经帮大忙了。”
侍女冲林稚水一笑,合上了门,没给任何寒暄的机会,他猜测里的“吃蛋”,连个影子都没有。
仆从立在不远处,眼不斜眉不动。
*
林稚水一块块木片翻找,有的很大块,有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小。
没有找到血迹。
“用酽米醋、酒泼……”林稚水念叨着《洗冤集录》里能让地面血迹显形的办法,找来酽米醋和酒,泼在木片上。
依然是大部分的木片没有问题,林稚水耐心翻找,终于在一块小木片的边缘处,发现了显形的凝固血液。
林稚水将所有木片收了起来,有血迹那一块,放在了最上边。
阮小七:“这是不是说明,是那姓褚的家伙杀的李小子?”
林稚水点头:“有这个可能。毕竟,其他人杀,若是从门帘处掀进来,李路行不可能察觉不到,身上必有打斗痕迹。而若是忽然从车外一剑刺进来,刺入心脏,应当能在车身找到剑刺破后的细洞才是。”
阮小七急道:“那还等什么!快去呈证据啊!”
林稚水蹙眉:“我现在有两个怀疑人选……”
阮小七懵了:“什么时候变的两个?”
“刚刚。”
那个“不要吃蛋”,让林稚水耿耿于怀。“但是我又疑心是‘雪山惊魂’效应。”
林稚水细细给文字世界的人说了在前世一个有名的鬼故事。
一女子和男朋友以及一众朋友去登山,她因故留在营地里,看到山上雪崩,去寻,先见着互相搀扶的朋友们,他们统一口径都是男朋友死在了雪崩里。女子失魂落魄回到营地,就见到男朋友神色惊恐站在那儿,用心有余悸的表情告诉她:“刚才雪崩了,他们都死了,我侥幸逃了出来。”
阮小七揉了揉胳膊,被这个细思恐极的故事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稚水:“我不清楚那个仆人是哪边的人,如果是第三方人,在李路行死后,还想借我的手冤死李家小姐呢?”
“或者,如果他是李家小姐的人,特意告诉我这事,想要让我反其道而行之,反而不怀疑李家小姐呢?”
“更甚者,万一是褚贞的人,杀了李路行还不够,还特意嫁祸李路行的姐姐呢?”
阮小七被说得头昏脑胀,只好揪着血迹那点不放:“你不是说木片上有血,极有可能是褚贞杀了李路行后,滴溅上去的?”
“不,也有可能是用来故意误导我的动物血。”
林稚水叹气:“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很怀念DNA检验。”
用来确定,这到底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林稚水颠了颠装木片的包袱。“我要再去义庄一趟。”
按照习俗,李路行的尸骨到亲人面前,还要再停灵七日。如今已浪费了三日,还有四日,尸骨入棺,那他就回天乏术了。
另一边。
李虹俯身,抱起狮子狗,抚摸着它的脑袋。没生灵智,只用本能来应对的狮子狗将头扭到一边,避过李虹的手。
李虹眉眼含笑,用玉指轻轻推它脑门,“生气啦?别气,我的好乖乖,不就是刺你一滴血吗?以后不刺了,别生气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嗡 啊蒙嘎 微罗恰那 玛哈姆得拉
——《大光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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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评论我看了,统一回复:没写崩,在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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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①
表哥到底是不是好人,跟李路行关系好不好。
【一向追求完美的李大少爷,在他面前哭得像落水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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