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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有一天,就是战乱纷起的那段时间。
    继国旷一终于意识到了立长抛次这种想法简直是错中之错。如果有两人,那就让另外一名辅佐家主就好了。
    于是他萌生了让阿缘回来的想法。
    时年阿严十岁,不到十一岁,距离举行元服礼成为真正的男人还有两年。届时,他会拥有自己真正的姓名,而非成天使用这个有点可爱的乳名。那时候,父亲大人也会宣布他成为下一任的家主。
    但是,这一年,这一天,继国旷一萌生出了让阿缘回来的想法。
    阿严跪在在门外,悉心听取父亲大人的教导。
    “……那就让阿缘辅佐你吧。我相信,你们兄弟合力,绝对能够做到最好。醍醐之地那边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安排在那里的人说有不好的事情在发生,影响可能会扩展到我们这边……阿严,在听吗?”继国旷一停止了话题,突然问了一句。
    “是的,父亲大人。”阿严咽了咽口水,恭敬地回应道。
    接下来是一串冗长带有说教意味的话语。然而阿严的全副身心,都放在要接阿缘回家来的这句话上面了。
    心里涌动着一股可怜之情。
    他在可怜自己好不容易才巩固的地位又在摇摇欲坠了。
    他在可怜那个被驱赶出家门的孩子终于要被他的家人接回来了。
    可是阿严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以怎样一副模样去面对那个已经离开了四年的弟弟。
    他长高了吗?
    他变瘦了吗?
    头发,是长长了?还是剪短了?
    ……
    突然间的,阿严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忘记对方的脸了。
    并不是有关对方的记忆在衰退,而是他刻意地去遗忘了对方的脸。
    阿严害怕想起对方。
    一旦想起对方,他就会加倍地可怜自己。
    这让他痛苦难堪,纤细的心,被一根鱼线勒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童磨养儿子
    ※无惨兄弟转世
    ※主人公设定取自《鬼灭》之前的短篇《狩猎过猎者》
    ※富江脸+微克系无惨对他的兄弟[富江]的评价:天选之人、被神宠爱的孩子、背负天女祝福而出生的玄妙、绝对的天才……
    转生后的富江对自己的混账老爸的上司[鬼舞辻无惨]的评价:屑、屑中之屑。
    ※
    “你也有什么无法忘怀的东西吧,鬼舞辻无惨?”
    被问及这个问题时的无惨好想告诉对方,他什么怀念的东西都没有。
    但是……
    无法忘记的……
    一千年的记忆当中永恒存在的那张脸。
    “富江。”
    「哥哥!」转生后开场死妈又丢爹的富江:“诶大兄弟!”
    ※我永远喜欢哥哥弟弟。但是按照鳄鱼定理,兄弟姐妹不可能全活。
    我说真的。
    第51章
    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阿严停止了思考。
    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阿缘的事情。
    阿缘消失不见了。
    在派下仆去寺庙寻找对方后,下仆却带回了一团空气。
    「空气」——阿缘不在寺庙里面。
    更准确地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寺庙。四年以前,他在寅时一刻背着自己几乎空无一物的行囊离开,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偏僻寺庙的道路。那个时候到阿严还在担心,对方会不会踩到水坑,把自己浓的一团糟;那个时候到阿严还在想,没有带一点点的钱的阿缘,无法在寺庙里面打点一番。
    可是阿缘根本就没有去寺庙。
    他在去寺庙的中途消失不见了。
    被人拐走了?
    摔下山崖了?
    遭遇了可怕的猛兽?
    ……
    一切都无从得知。
    都是当年他们就发现对方不见了的话,经过一番寻找兴许还能找到对方的身影或者是踪迹。但是已经四年过去了,就算是尸体,也早已腐烂化成了一具白骨。
    失去了身影的弟弟。
    也许已经死掉了的弟弟。
    阿严原本以为那个时候自己那颗再度提起的心会安安稳稳地放下去,放到温暖舒适的摇篮里面——他以为自己会快乐,会笑出声来——他想已经不再有威胁他的事情了,从今以后他就可以一个人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了——他以为他会高兴,会微笑,会假装流泪,会对父亲下仆表现出虚假的用于安抚人的悲伤表情来——但是啊,为何他的心如此疼痛?
    阿严的心究竟在何处?
    他单知道灭世间火容易,却不知灭心中火极难。[1]阿严感觉好悲伤。
    他想,如果阿缘是完完全全的敌人就好了。
    如果她是必须要打败、必须要杀死的敌人就好了。
    可是阿缘不是,阿缘曾经是他的弟弟。
    他们两个,曾经是一同出生的、相貌别无二致的亲兄弟。
    在悲伤之情涌动之时,阿严也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无论是神人还是普通人,他们都一样脆弱。
    阿缘是被神宠爱着的孩子啊……但是现在他却死掉了。
    悄无声息的,连他的家人都是四年以后才发现的。
    后来的一天,茶茶跑过来请了罪。
    年龄长开的她并没有变得成熟多少,眼睛里还是活跃着当年的那种天真。可是现在的茶茶眼里充满了惶恐,她跪伏在地面上,一个劲地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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