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太宰治笑着问他。
“嗯……”一希仔细感受了一下,回道,“好像轻松了不少?”
至少那种如影随形的监视感不见了。
太宰治眼眸一转,“不如说个‘鬼舞辻无惨’试试?”
“我……”一希干咽了一下唾液,几次想要张口,但却一直没能发出那个名字的音节。
他……不敢。
这种恐惧携带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性的恐慌,即使如今有人告诉他这种恐惧该消失了,他也仍旧做不到轻松自如地面对那个名字。
他怕开口的下一刻仍旧是他最恐惧的死亡。
看出了他的为难,太宰治摆了摆手:“算了,这个给你。”
一希手忙脚乱地接过他扔过来的东西,到手上一看,发现是个黑色的小盒子,还连着一条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线。
“这是什么?”他困惑地问道。
“窃听器。”太宰治笑眯眯地道,“记得随身携带哦,等你被拉入无限城会议的时候就用得上了。”
一希动作一顿。
太宰治能在这个时间就将这东西交给他,岂非是料定,鬼王召开的会议就在不久后了?!
才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一希,瞬间又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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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涩谷回到神乐坂的那日夜里下了雪,太宰治在教堂门口将伞收起来,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童磨在端详一件玉质的壶器。
“教主。”
“小姐过来看。”童磨朝他招了招手,指着壶器道,“这是今日拜访我的同事送给我的,你觉得怎么样?”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壶器上。
叶纹缠绕在玉壶低端,上方是枝头樱花盛放的模样,画工是不错的,配色也还说得过去,就是这个壶身它……
是不是有点歪?
然而看着童磨一副期待的样子,太宰治沉默片刻,道:“教主的同僚一定与教主关系很好,才会将他最为得意的作品送到这里。”
“你觉得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童磨看着他笑,似乎看透了他违心的称赞,但却并没有点破,“我也觉得,我很喜欢这件艺术品。”
太宰治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梢:“教主要将这个‘艺术品’摆放到教堂里做观赏用吗?”
童磨的指甲从壶器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微弱但又令人极为不适的声响。
“用途啊……”童磨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道,“这是个秘密。”
太宰治笑了一声,依言不再追问。
童磨却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从身后取出来一个盒子:“啊,辛德瑞拉小姐,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太宰治好奇地看过去,只见盒子打开,里面的金色绸缎上立着两个小冰人,冰人是照着童磨的样子雕刻的,甚至连神态都十分相像,栩栩如生。
太宰治这下是真的感兴趣了,他伸出手想要将冰人拿起来仔细看看,没成想他的手才刚伸过去,就被拦住了。
“这个不能摸。”童磨道。
“为什么?”太宰治看了一眼冰人,又看了一眼童磨,越看越觉得像,“难道是怕化吗?”
童磨的笑意收敛几分,语气认真:“如果小姐要兑现‘陪在我身边’的承诺的话,就不要碰它,看看就好了。”
太宰治没动,脑子里却将他的话分析了一下。
从童磨的角度来看,如果辛德瑞拉会离开他,似乎只会因为死亡这一种可能,那么也就是说,摸了小冰人的话就会死亡?
太宰治:“……”
这怎么送个杀人利器当礼物呢?
他心里在疯狂吐槽,然而面上却只是收回了手,笑着问道:“教主怎么心血来潮送我东西?”
“老板让我们去办些事情,所以我可能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童磨将盒子推到他面前,“在这段时间内,就让这两个小孩子陪着你吧。”
说完,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他们会帮你的哦。”
太宰治心里“啧”了一声。
这俩冰人还会动,那就应该是与此相关的血鬼术了。
为了躲开监视,他还得想个办法将这两个小东西先解决掉。
不过童磨的前一句话中提到,鬼舞辻无惨让他们去办些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应该与一希君脱离掌控有关。
看来他可以准备离开了。
太宰治想到这里,将盒子小心地盖上,对童磨道:“我也送教主一份礼物吧。”
话音落下后,他向后院走去,正红色的外衣融入冰天雪地,如同猝然出现的一树寒梅,成为苍茫天地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童磨靠着门框看他,面上不自觉地带着笑。
“童磨大人看起来心情很好。”
那壶器中不知何时钻出来一只异性的怪物,嘴巴和眼睛长错位置就算了,眼珠是黄的,嘴唇是绿的,头上还顶着一个紫色的鱼鳍,活脱脱像是将颜料不小心泼到了身上,而且还没泼对地方。
但童磨见了他很是开心,语气中也有些惊喜:“玉壶阁下,你不是走了吗?”
“哎呀呀,因为对童磨大人所说的女子十分好奇,所以擅自留下来了,”玉壶的小手在两侧扇了扇,“还请童磨大人不要介意啊。”
“怎么会呢?”童磨咧开嘴笑得很欢,“上一次我就邀请玉壶你来我这里玩,总算实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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