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青年冷冷淡淡地看他一眼,“已经没什么好看了的。”
太宰治点点头:“这样。”
他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将身后的沙发送走后,自己也转身慢慢离开了这里。
眼前的黑色逐渐变淡,像从黑夜缓缓转入白昼,那一抹像是属于晨曦的微光以一条线的形态破开黑暗,将太宰治整个人拉入一片天光。
阳光从眼前倾斜着洒下,光芒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窗户开了一半,微风吹进来,随着窗帘轻轻飘起一角,那些灰尘粒子也被推着进了阴影地带。
太宰治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半空中的灰尘粒子,直到它们一个不剩地全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再也看不清了。
“咔哒。”
门被推开了。
“……太宰先生?”来人开口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直到太宰治的目光投过去,那人才有些欣喜地笑起来,“太宰先生,您醒了啊!”
太宰治也笑,他看了一眼右手方向挂着的吊瓶,捂着胃部坐起来,“看来又是麻烦小香奈惠了。”
“太宰先生这时候就不要客气啦。”
蝴蝶香奈惠边扶着他边帮忙将他身后的枕头摆好,好让他靠得舒服些,“太宰先生现在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啊……”太宰治想了想,道,“那个毒的作用时间还是太慢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件事,蝴蝶香奈惠愣了下:“诶?”
太宰治:“说真的,小香奈惠,你和珠世小姐研制的这个毒,效果是可以的,但就是太——慢了,虽然被珠世小姐提醒了不会立时起效,但让我拖延的时间也太——长了,要是放到普通的战役中,完全用不上啊!”
蝴蝶香奈惠闻言认真地想了下,但很快又笑了:“这样吗,看来果然不太成功啊,不过没关系,我会和珠世小姐继续改进的,不过话说回来——”
她语气微微严肃:“太宰先生,我问的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不要突然转移话题!”
“啊呀,小香奈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蝴蝶香奈惠有些无奈。
以往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总是她的妹妹蝴蝶忍,没想到她也有这样拿对方完全没办法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太宰先生服用这种毒已经够令人担心的了,如今还不对医生报告自己的病情,对身体的恢复可没有好处哦。”
蝴蝶香奈惠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眸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与平日不太一样:“你受伤的事情不死川君已经知道了,前天回信说他的刀出了些问题,所以也要回总部一趟,到时候不如还是让他来照顾太宰先生吧。上一次他应该将您照顾得很好吧,我记得您可是很快就恢复健康了?”
太宰治眼皮一跳。
回想起那连续喝粥、药又没处倒的日子,他讨饶般举起了手:“好吧好吧,蝴蝶医生,我好好回答,请不要用刑。”
蝴蝶香奈惠忍俊不禁:“请患者太宰治将目前的感受如实道来。”
太宰治放下手,颇为认真地思考了半晌,道:“我还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饿——”
他戳了戳胃,又指着右手上的输液针:“还有这个,很疼,能拔了吗?”
虽然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蝴蝶香奈惠仍是认真地听进去了,并且耐心道:“不行,太宰先生的体质太弱了,以防感染,必须要用些药才行。”
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将滴速调慢了一些,希望对方的疼痛能有些缓解。
做完这些,她道:“饭一会儿送过来,太宰先生先等一等,可以再休息一下,请不要乱跑。”
太宰治点头如捣蒜,分外乖巧地应承下来。
蝴蝶香奈惠又叮嘱了两句,便从屋内离开了。
等外面走路的声音渐弱,太宰治瞬间打破伪装出来的乖巧,将输液针拔掉,也不顾从手背的针眼里流出来的血,扒着窗户见外面没人,拿了外套便直接翻了出去。
他要找人来问话,可不能在蝶屋进行。
这么想着,太宰治便一路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不过他这“叛逃”还没进行多久,迎面便遇上了个人,说起来,还是个熟人——
那额头上闪闪发光的钻石发带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对方一见他,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颔首:“太宰先生。”
“啊,宇髄君。”太宰治的手放在外套兜里,神色如常地和对方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今日也在总部。”
宇髄天元点了点头:“我的弹药用光了,就来总部申请一些工资,好去补充弹药,不过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好像是鬼杀队发放薪资的日子。”
“诶?!真的吗!”太宰治脸上掩饰不住地羡慕,“虽然柱这个职位万般不好,但无限工资这件事确实好得令人无话可说……”
如果他也那么有钱,答应和他殉情的小姐就会出现了吧?
这么想来……嗯……他要不要也申请个柱当当?
不过太宰治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忙将这种羡慕收敛起来,神色正经地道:“说起来,之前听说你成为柱的时候,我都没来及去道贺。”
“不,这和太宰先生的战斗成果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神色认真又恭敬地道,“这些日子在鬼杀队听说了一些有关太宰先生的事,知道太宰先生在这段时间其实解决了很多上弦,我对此很感兴趣,如果太宰先生不介意的话,不如来我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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