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这个老妖婆为什么非要玛丽离开呢?
里德尔陷入沉思,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没人再去理会的花环,扭头离开了。
“我们是不是该叫玛丽‘怀特’了,她要有一个家了!”比利抱着兔子兴奋地跟雀斑脸丹尼斯大叫,汤姆一听到“怀特”这个名字,更是怒火中烧,他走过去故意推了一下比利,后者趔趄了一下,兔子脱手跳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汤姆!”比利因为换牙漏风的嘴巴而说话走音,他也回推了一下里德尔,“你想让我的兔子受伤!”
“谁在乎什么该死的兔子!”里德尔阴沉地说,他的怒火一下子转移了,什么兔子,我在乎的是玛丽就要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玛丽为什么能享受这种待遇?凭什么?
“该死的——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兔子!”比利伸出胳膊想掐住里德尔,里德尔侧了一下身,躲过了。和比利打架跟玛丽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比利又哭又闹,旁边的丹尼斯也没见过这个架势,他抱起比利的兔子在原地着急地跺脚,他听比利他们说过汤姆不好相处,可是这个时候应该去找科尔夫人、玛莎还是玛丽呢!
“玛丽、玛丽姐姐!”还是就近找人比较好,他也听说玛丽教训地了汤姆,他呼喊着她的名字,看她在院子角落的那棵树下站起来,又将帽子戴好,才过来劝架,不过这时比利已经从哭变成了嚎,一是因为他打架不占优势,二是汤姆骂的太难听。
“小兔子!”玛丽先从丹尼斯怀中接过兔子,把新编的花环戴到它的头上,在场最无辜的小动物开始吃它的新食物,“等我去了新家,我也想养一个小宠物!”
然后她才开始对二人敷衍几句“不要吵架”之流,她的心已经完全被新家,新姓氏占满了,孤儿院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再过不久,她就不用再每天分发早餐、擦地板、洗那么多衣服和床单了。说不定她也不叫玛丽了,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这么想着,她都觉得自己拥有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的一切。
“我会让你好看的!”被忽视了的里德尔甩下这一句就跑走了。
玛丽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睛,把兔子还给比利,安慰道:“没事的,比利,别哭了,他就是嘴巴上说两句,他总是说我啦,你看我也没什么事。”
玛丽就这样又雀跃了一天,但她第二天也没有懒惰,她早早地起床,换好当初前天见怀特夫人的那身衣服,扎了一个利索的马尾辫,用手抓了几下刘海,又抚摸着赠送给她的帽子,像是在对人说话一样“早上好,怀特夫人,今天你会带我回家吗?”,随后蹦蹦跳跳地去领今天的早餐。
今天是怀特夫人第二次来访,她依旧要好好表现,幸福的未来就在前方!
“汤姆!”
她敲了敲隔壁的房门,低头看了一眼还剩下的几片面包,继续敲着他的房门,几次过后,她便把门打开了,“你不要睡懒觉,不然面包我就吃了!”
屋子里没有人,一般这个时候他都没起床呀!
“兔子!我的兔子不见了!”缺牙的比利说话漏风,他冲出自己的房门嚎叫着,这在清晨雾蒙蒙的天气中有点让人厌烦。
“你再找找呗,说不定在床底下呢。”玛丽递给他一片面包,他没有来得及说谢谢,还在抽抽搭搭地说:“我看过了,我哪里都看过了!都没有——我的兔子去哪里了!哇——”
“啊——!!!”小艾米的尖叫声更是恼人,她指着上空大喊:“兔子!兔子!房梁!你们快看啊!”
孩子们的目光随着艾米的指尖移动,都不约而同地惊恐地叫喊哭泣——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正被挂在房梁上,红色的眼睛向外翻着,兔毛凌乱地炸了起来,脖子上有一根类似于鱼线般的细绳,那点点血迹已经干涸,但明显死前受过一番折磨。
此时里德尔从院子里回到门厅,他的眼睛下面有些许乌黑,自然随着孩子们一起瞟了一眼那可怜的小动物,又面无表情地走向玛丽,从她举着的盘子里拿走了一块面包。
“我的兔子!我的兔子!”比利哇哇大哭,同时又十分害怕,“是谁干的!我要给我的兔子报仇!是你吗?还是你?是不是你弄得汤姆·里德尔!”
他又不敢直接扑过来,只能抹着眼泪指着咬着面包片的里德尔。
“我?你别冤枉我!”里德尔的声音更是不屑,“你自己的东西没看好,怪谁!”
“那你去干什么了!就你不在!你去干什么了!”
“你管我去做什么呢?关你什么事!”
玛丽心里觉得蹊跷,里德尔这个时间几乎从没出现在院子里,但这跟兔子也完全搭不上关系,而且他看起来非常疲惫、却隐藏着一丝兴奋?
不管怎么说, “我们先得把它拿下来!”今天怀特夫人就要来了,科尔夫人和玛莎一大早就去采购打折的菜品,如果怀特夫人提早来,可不能让她一进门就看到这个吧!
当然没有一个小朋友敢,除了她和汤姆。但汤姆可不会去帮忙——只有她了。
玛丽从院子外面搬来梯子,在孩子的啜泣和紧张的吸气声中把那根挂在房梁上的线解开,她看到这个小家伙还张着嘴巴,舌头吐出来,甚至还能看到昨天没消化的叶子,这让她也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