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被发现了。”太宰治把手臂从中岛敦的怀抱中抽出,果断压下扳机——
“咻”地一声,黑洞洞的枪口冒出火焰。
中岛敦:“打火机???”
“有人要抽烟嘛?”太宰治晃晃手里手-枪造型的打火机,“超长续航打火机哦!”
四宫涉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吓人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为什么,想要我再用一次异能?”他纤长的手指推了推镜框,“或者换种问法:你想让我的能力用到谁身上?”
太宰治没有被人摸透心声的尴尬,他自然无比地回答:“当然是中也那个小矮子啦,上次他出丑的样子我实在没看够,想在重温一遍,对了对了,这次还要拍照留念,日后作为要挟中也的有力武器。”
中岛敦眨眨眼,“太宰先生,就算你不喜欢中也先生,用这种方法也太......”
他嘴里转过好几个词,哪个词都不太能够形容太宰治的做法。
“那你可以死心了。”四宫涉也无情拒绝,“还有,下次找理由,请稍微挑个不那么敷衍的出来。”
太宰治唇角的笑容凝固了一秒。
“也该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四宫涉也低头看表,对中岛敦道:“中岛君,我刚来横滨不太了解,能帮忙下楼在在附近买三份晚餐吗?”
他眯起眼睛笑:“要最贵最好吃的那种。”
中岛敦攥着推拒不掉的钞票出门了。
房门刚一关上,太宰治便端起水杯,悠悠的喝了一口,“把敦君支走,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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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睁开眼。
面前是一成不变的白色屋顶,墙角有些许灰尘和刚结成的蛛网。
他翻身,入目是狭窄的房间,地上散落着白纸,上面记录着横滨大大小小的情报。
手腕上的绷带有些松散,一截白白长长的布条顺着床沿垂落到木地板上,好似一条银白色的蛇。
这么说来的话,蛇头应该咬在我的手腕上吧。
他突然这么想到。
屋子没有拉窗帘,银色的月光水流般滑过窗台,一截明亮的被十字分割的方块落在床尾。
他又翻身,没脱下来的驼色风衣在身后皱褶成一团,躺起来难受极了,可他没动,就仿佛躯体的难受与痛苦是他甘之若饴的感受。
他睡不着,突然想起白天在酒店单独和四宫的对话。
“请珍惜能够爱的机会。”
“如果不愿意去爱,就别装作自己不会去爱。”
“中原先生很好,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喜欢他的。”
四宫涉也艳丽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那家伙总是那样,分明从眉目到嘴角都满是风情的漂亮,却总是保持着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若是真就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也就罢了,可又偏偏是个热心肠的人。
我当然知道中也有多好。
太宰治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那个脆弱的中也突然击碎了他心中牢牢筑起的某面高墙。
他一直以为那是堵坚不可摧,无法逾越的墙。
可中也一点点与以往不同的状态、表情就能把这一切激个粉碎,仿佛这是某个玻璃铸就的豆腐渣工程。
他坐起身,眼前满是小矮子低头抵在他怀里的模样,那么脆弱,那么依赖他,和使用过污浊形态的中也不一样,虽然是同样的虚弱软脚,可用完异能的中也只是把他当做可靠的搭档,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
不得不说,中也就算被人深切地背叛过,骨子里信任他人的那份心却始终不会改变。
可那天不同,那天的中也,潮红着脸,依靠着他,就像是全世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够信赖,就像将全部身心交付与他。
太宰治触动了。
他承认他的心在那一刻加快了,他佯装笑意,继续维持脸上的表情,控住颤抖的手,不让任何人察觉。
现场的确没人能读懂他,唯一一个就算读不懂他,也能凭借本能做出正确应答的那个人已经被异能搞得昏昏沉沉。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太宰治回神,枕在侧脸边的胳膊已经被压到麻木,透着钝钝的刺痛,他揉了揉额角,不情愿地起身,打开震动模式的手机。
是国木田的短信,关于今天的任务。
开什么玩笑啊,现在才几点就开始说任务?
太宰治愤愤把手机屏幕扣下,抬头看向窗外。
灰蓝的天际亮起光,蒙着雾气的太阳自东边升起,在乌云后隐约可见。
太宰治这才发现天亮了。
他竟然发呆想事度过了大半个夜!
他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洗手台前用凉水拍打着脸,镜子里的男人面色苍白,鼻尖睫毛挂着似落未落的水滴,半阖的眼睛下是青黑的黑眼圈。
糟透了。
冰冷刺激神经,他的思维终于清明,后知后觉地想起任务——
抓起手机,太宰治头一次不想自己的推论总是准确无误。
他按亮屏幕,未读短信的最上方是国木田独步发来的,里面啰嗦的说了一大串,太宰治的眼睛只放在最后一句:
【中午和干部中原中也会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第8章 横滨开锁王的场合
中原中也坐在棕色皮质的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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