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机已错。安王已死,煜王也被押入宫中,言王怯懦不堪用,九皇子又还太小,此时杀了容王爷,可用的便只有太子殿下,陛下了解太子殿下,他深知大周需要的君王并非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没有那心思。而如今西南匪患未除,煊云军镇压胡和州,在北境与大燕形成互相对抗防备之势,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在此时动大哥,更何况是陛下。”说到此处,江慕南不禁感叹了一声,“陛下身体愈发不好,政事多由太子殿下处理,我还以为他没那么精明了,却不想冷眼旁观也能将局面吃透。还有那个松瑞,当真是深藏不露。”
墨余似笑似嘲讽地道:“那可是天家争斗的唯一赢家啊!小看了谁也不能少看了他。至于松瑞,魏德的义子,许多年前就跟在皇帝身边,总该是衬手的。”
江慕南闻言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容王爷能在仇恨和轻贱欺辱中隐忍蛰伏十多年,绝非常人,此次宫变,他明明可以不露锋芒,却十分奇怪地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心性之狠、性子怪异可见一斑,大哥如今也有了正经军职,他若是记仇要对付大哥,可不好防范。”
人家两位现在说不定正凑在一起暖和呢,要对付也是搁帐里边儿对付。
墨余腹诽,笑了笑道:“容王爷并非常人,咱们大少爷也不是任人欺压之辈啊,二少爷您就别操心了,他俩自有他俩福。”
江慕南闻言叹了一声,满腹心事地走了。
“松瑞……”墨余眯了眯眼,转身回了易安院。
待他入院,一道身影熟门熟路地跳过院墙,墨余转头一看,哟了一声:“大白天的穿身夜行衣,生怕别人逮不你这只贼吧?还是脏的,你刚从粪坑里出来?哎哟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又青又白,怎得,大限将至啊?”
纾俞昨夜在院里焦急地等了一夜,等到天亮时才听见他家主子的动静,哪知他满腹担忧,他家主子却在府外跟人亲亲热热!亲亲热热就算了,他主子还把人带回房里了!带回房里也就算了,他妈的还搞上了!搞上了也就算了,他祖宗的干柴碰热火,烧得房顶都快塌了!他被迫从房顶跳下,躲在府门后头蹲了半晌,岂料里头动静越来越大,燥得他浑身上下都难受,最后只得跑到别家屋顶、在又冷又湿的瓦片上躺半天!
他天真地以为受苦日已经过去,带着一身的脏污回了府,岂料一回去就被他家主子赶出来当信使,衣服都他娘没换,过来果真又是一顿气受!
纾俞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在他家主子的淫|威影响下深深地呼吸良久,总算顺了气,冷声道:“小郡王有些发热,让你过去,他有事要吩咐你,顺带拿点换洗的衣裳过去。”
“出门时还精神,怎么就病了?我马上去收拾。”墨余连忙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待他再出来后,纾俞才说:“小郡王旧伤未愈,又在雷雨下淋了一夜,湿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又被我主子折腾了半天,冷热交织,只是微微发热都已经是托了他身强体壮的福!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准就丢了半条命。”
“等等!”墨余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道,“我家少爷是被折腾的那一个?”
纾俞严肃又轻蔑地道:“不然呢?别被我主子‘病弱美人’的虚假称号给骗了,这只不过是演戏需要,而且他虽然喜欢乱折腾,可身子骨顶好,若是不好,那日他能去骄尧山救下小郡王吗?还有你自己瞅瞅俩人的身高,有小郡王翻身做主人的机会吗?”
墨余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一时间心痛如绞,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扛着一大箱换洗用具,带着纾俞从自家院门翻出去,直奔容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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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府主卧内,萧慎玉将药碗放下,道:“不喝药?”
“别他妈假惺惺了!”江砚祈被折腾了大半日,现下是哪哪儿都不舒服,哪哪儿都疼,恨不得哪哪儿都变成刀,把罪魁祸首萧慎玉搅成碎片。他翻身,又打了个喷嚏,看也不想看萧慎玉一眼。
在萧慎玉心里,从来没有“不能欺负病患”这样的善良道理,他在床畔坐下,不甚理解地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是你自己说:‘我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么?”
江砚祈怒道:“我他娘是上门来干|你的,不是来被你|干的!”
“技不如人还抱怨?”萧慎玉叹了口气,又道:“可你确实很愉悦,不是么?”
“别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江砚祈气得翻身,伸手朝他握拳,“我他妈要是真愉悦,我现在还能躺在这儿吗?我都发热了!”
“首先,在这件事情上,一个巴掌拍不响;其次,你发热,不能全赖在这件事上,还有你带伤淋雨过久的原因;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萧慎玉伸手指了指房顶,“纾俞被逼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你不知道原因吗?”
江砚祈收回拳头,将自己半张脸都塞入了杯子中,闷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你出力多啊!”萧慎玉俯身将他拉了起来,顺势凑近道,“我没见过比你还能叫的。”
江砚祈被火舌卷了耳朵,怪声道:“哟,我们容王爷阅人无数啊!”
“那也没有,只听你叫过。”萧慎玉伸手端起药碗,往他手里一放,“喝。”
这他妈恩客嫖|妓不仅要出钱出力,早上起来还得心肝宝贝的哄上两句呢!江砚祈气得脑仁疼,将药碗往他手里一塞,硬气道:“给爷喂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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