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江二少竟然无声无息地跟人谈上情爱了。”汪阙礼啧啧做声,想了想道,“我来问你,在你说出情意之前,你二位是什么关系?”
江慕南想了想,“上下属的关系,他拿我当……弟弟看待。”
上下属?年纪比江慕南大……莫非是郡王府里的人?但能让江慕南心仪还主动追求,绝非一般人,莫非是……小郡王身边的那个侍卫?
上下属,从小看着江慕南长大,把他当弟弟,说得通!
汪阙礼咳了一声,说:“江二少你这是一时冲动酿成了今日的局面啊,像你二位这种关系,就应该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但你现在暴露了,对方要避开你疏离你,这法子就不能用了。”
“那该怎么办?”江慕南拱手,“请汪公子赐教。”
“两条路子,要么一直穷追不舍,让他不厌其烦,不得不正视与你的关系,要么,”汪阙礼凑近与他耳语,“强势点儿,生米煮成熟饭。”
江慕南闻言眉心一跳。以殿下的性子,穷追不舍只会让他生烦,将以往的情意都消磨光,至于生米煮成熟饭……他抿了抿唇,实在不想欺负糟蹋心上人。
这两法子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如此看来,汪阙礼能追到唐酥,应该是运气好。江慕南腹诽,接着又想:我若是也有这般运气就好了。
前方马蹄声阵起,太子收回眼神,脑子里却还是江慕南与汪阙礼侧身耳语的画面,他不自主地烦了心,又蓦地想起那汪阙礼喜欢的也是男人。
没时间思索自己为何心生不悦,那黑色浪潮扑面打来,江裕已经疾驰而来。太子上前一步,温声道:“恭迎郡王和煊云军凯旋!”
身后众臣齐声道:“恭迎郡王和煊云军凯旋!”
“诸位不必多礼!”江裕下马走到太子面前,行礼道,“臣请太子殿下金安!”
“不必多礼,郡王万分辛苦,还请快快回府休息。”太子扫了眼后方,“怎么没看见小郡王?”
找男人去了呗!江裕在心里哼哼,嘴上道:“混小子到处跑,殿下不必记挂他。”
太子闻言顿了顿,心里有了猜测,他笑了一声,说:“小郡王年纪尚轻,脾性本就张扬,爱玩也是常理之中,只是他有分寸,必定不会乱玩,郡王只管放宽了心,让他自己去玩便是了。”
江裕听出太子话里的话,沉声道:“做父亲的哪能不担心儿女?我就是怕他在外面玩疯了,被人欺负。”
“哪里会呢?”太子安抚道,“郡王爱玩,有人愿意陪他玩,怕是心疼喜爱都来不及,哪会欺负他?”
江裕看着他,半晌后道:“……殿下如此说,臣这心里就宽心了不少。”
太子点点头,突然转头说:“慕南,还不快来拜见父亲?”
江慕南已经快一月没有和太子说上话了,连带着“慕南”这个称谓,他也是许久没有听见了。此时陡然听见,不免怔然,幸好汪阙礼小小的推了他一下,否则定是要在人前出丑。他上前朝太子恭敬行礼,转头看向江裕,道:“父亲。”
“诶!”江裕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几月不见,慕南也长大了。听说这孩子有幸得殿下教导,进了礼部历练,这是他的福气,臣在这里多谢殿下厚爱。”
“孤也是看重慕南的脾性和才情,不想浪费才俊才顺手提点。”太子看向江慕南,“慕南自己懂事有能力,这些日子处处奔波劳碌,替孤处理了好些事情。”
江裕欣慰地道:“那就好。”
一番寒暄,江裕婉拒了太子要在宫中设宴为他接风的意思,带着江慕南回府去了。太子也不强留,率领群臣离开。
“父亲在外这么久,身体可还好?”江慕南奉上热茶,“还是请大夫过来替您看看吧。”
“不需要,我身体好的很,倒是你啊。”江裕摸着茶杯,“既然投身太子府中,就要好好帮太子做事,你有才又愿意辛苦,太子也愿意重用你,往后福气还多着呢!”
江慕南道:“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哎呀还是你懂事,从来都不让我操心,你看看你大哥,那小畜生一天天的混得没边!”江裕灌了茶,“他口口声声说要和容王在一起,方才太子也明里暗里让我答应,这小混球,我是指望不上了。”
江慕南笑了笑,正想替江砚祈说两句好话,就听见一阵惊呼声在外响起,随即一人大步踏进房门——
“怎么我一回来就听见有人说我坏话呢!”
江砚祈在桌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哟,你还知道回来呢?”江裕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你在外边儿玩得没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怎么可能?我再怎么玩儿也不能把自己玩成个傻子啊!”江砚祈喝了口茶,伸伸懒腰,“我就是来给您报个道,赶了一路累得要死,我先回去躺会儿啊!”
“等会儿,给我坐下!”江裕一拍桌子,将刚刚抬起屁股的江砚祈吓得坐了回去。他抿了抿唇,“容王呢?”
“在我房里呢。”江砚祈打了声呵欠,“他刚想过来见您,我猜您还没做好准备,就让他明儿再来。何况他也累啊,我想让他早点休息,反正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嘛!”
江裕哽了口气,说:“你安排得好周全啊,我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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