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每晚被他拥在怀里入睡,连同腹中的宝宝也被好好地保护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温暖得像是给她建立起了一个足够躲避世界上所有危险的避风港。
就连寒冷的冬夜也变得缱绻温柔了起来。
宝宝在腹中乖巧酣睡,她就躺在他的怀里。
杏杏觉得非常幸福。
她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她也从来没有从其他任何人身上得到过这么多的爱。
她在他身上得到的宠爱,比在其他所有人身上得到的还要多。
有时候,安静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杏杏会想,也许前半生她过得这么不幸,是因为把所有的运气都拿来遇见太宰先生了吧?
只是这样想着,以往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似乎都为命中注定的相逢,涂抹上了几层浪漫的颜色。
新年许愿,杏杏没有祈求发财暴富,也没有祈求今后的人生永远顺遂。
她只是虔诚地许下了一个心愿——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就请让太宰先生永远陪在我身边吧。
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许了什么心愿?”太宰搂着她的腰,笑眯眯地侧过头问她,“我猜是关于我的。”
“不告诉你。”杏杏轻轻哼了一声,好奇道,“太宰先生呢?你许了什么心愿?是和我有关的吗?”
“不告诉你。”
太宰幽幽道。
“太幼稚了太宰先生!”杏杏愤愤地谴责他,“就因为我不告诉你,所以你也赌气不告诉我吗!”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哦。”
太宰笑而不语。
说笑吵闹的声音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渐渐消散在了风中。
*
杏杏的状态一直很稳定,很快就临近了生产的日子,她早早地住进了医院,太宰请了假,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分娩当晚,杏杏被推进产房前,他还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
“需要我进去陪你吗?”
他问。
杏杏想了想,最终还是有些不舍地摇了摇头:“不用啦,太宰先生就在外面等我叭。我肯定会快就出来的,我超勇敢哒!”
他像是笑了,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嗯,我知道,杏杏最勇敢了。”
他的声音温柔到像是要碎掉了。
“那我就进去啦?”
杏杏说。
“好。”
他微微点头,唇角仍然是温柔到极点的微笑。
虽然整个怀孕过程都很顺利,但生产该受的苦还是要受的,索性杏杏到底是个幸运的女孩子,从发动到最后生产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
连医生和护士都说,生产这么顺利是很少见的事。
杏杏生下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小宝宝趴在她身上,闭着眼睛,小嘴一动一动的,像是在找吃的,可爱得要命。
长得像她,但眼睛和发色都像太宰先生。
生下孩子后不久,还没出产房,杏杏就力竭睡着了,因此生完孩子后她也没有见到太宰治。
第二天醒来,她仍然没有见到太宰。
拨打电话,回复是无人接听。
可能是工作上有急事耽误了,再等一会吧……
杏杏靠在病床上,抱着软软的小宝宝,有些无措地想。
然而这一天直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她仍然没有等到想等的那个人。
却反而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神色冷静,气质沉稳,一看就会让人联想到医生或律师一类的角色。
他彬彬有礼递给杏杏一份文件:“清水小姐,这是一份财产赠予合同,请您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财产赠予?
杏杏接过文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天文数字。
即使不吃不喝再活八百年,她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可是她心里并不觉得喜悦,隐隐中,不安反而在不断发酵:“可是,这是谁赠予我的财产呢?”
青年沉默了两秒:“这是,太宰先生赠予您的财产。”
第四十八章
“太宰先生……赠予我的财产?”杏杏无法理解, “无缘无故,为什么——”
“清水小姐。”坐在她面前的青年打断了她的话,他几次张了张嘴, 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清水小姐, 我知道现在告诉您这件事会很突然,也很残忍。但是……之所以会赠予您财产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太宰先生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心跳好像停止了。
墙上的石英钟似乎也坏掉了。
窗外安静得连一丝蝉鸣都听不见了。
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杏杏费了好大的力气去理解他说的话, 她把每个字拆开揉碎, 把每个音节反复品味,明明都是很常见的词汇,奇怪的是她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话语组成了扭曲的字符飘荡在空气中,连同青年那张俊秀的脸在她眼里都变得那么陌生, 那么令人恐惧。杏杏抱紧了怀里软软的小宝宝,想往后退,想逃离这一切, 可她刚生完孩子, 全身都疼, 虚弱得连下床都困难,更不要说她原本就靠坐在病床上, 再怎么往后也是退无可退。
仿佛置身悬崖,仿佛置身万仞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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