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自觉的就对这个金发路人男用气了对上司才会用的敬语。
远坂冬睡着了,没注意到那颗已经领取的绿宝石在兜里闪闪发光。
他只觉得身体烧灼的厉害,像是被拆散又被重组,但却醒不过来,意识挣扎着,骤然跌入梦中。
他这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少年吉尔伽美什站在以为与他十分相像的女神面前。
“母亲啊,就在昨日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天上的群星之中朝着我落下一颗来,他掉在我面前,我爱他犹如爱自己的妻子,轻而真挚的抚摸他,我终将他带到您面前,请求您的裁定,而您让我们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吉尔伽美什在解梦,远坂冬在史诗中看过这一段,这段场景之中吉尔伽美什还漏说了点什么,此时远坂冬无暇去管,因为宁孙女神会说:
“这颗星星代表着一个人,他将来到你这里,救朋友于危难之中,你爱他就像爱你的妻子,我待你们一般无二,认他成为我的另一个儿子。”
吉尔伽美什欣喜的抚上胸膛,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渴望见到那颗星星。
然后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绿色长发的男人。
他有一副神妓也无法与之媲美的美丽容貌,他们在乌鲁克的城郊见了面。
从远坂冬的角度,明显能看出吉尔伽美什僵硬了一瞬。
然后恩奇都愤怒地冲向了吉尔伽美什,在他不曾防备的情况下,一拳砸中了他的胸膛。
远坂冬环视周围,这个场景他在恩奇都的梦里见过,是乌鲁克的婚礼。
是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候的场景。
彼时,吉尔伽美什正想要去行使他的初-夜权,才走到新娘门口,就被暴怒的恩奇都一拳打到了门上。
然后两人从城郊打到旷野,大战了三天三夜。
最后放声而笑。
而在这个视角,两人的争斗仿佛被一笔带过,恩奇都很快在画面中消失了身影,而吉尔伽美什又来到了宁孙女神的身前。
“母亲啊……”他感叹道:“我心中情不自禁,像个女人,对他一见钟情。”
远坂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绝对不是史诗上的内容!至少他看得那个版本没翻译出这句来。
而且,在恩奇都的视角,他根本没看到此时的吉尔伽美什是什么心理活动,而且一开始,吉尔伽美什对恩奇都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啊?
你一见钟情就是那个态度?连觉得你的麦酒不太好喝都要发脾气?
远坂冬好生气,他继续往下看,结果看到吉尔伽美什去厨房吩咐准备麦酒的场景,“将最好的麦酒呈上,庆祝与吾友的相识!”
酿酒的人战战兢兢提上几桶,吉尔伽美什亲自尝过才勉为其难选中,“这个。”
所以,那杯恩奇都嫌弃的麦酒居然是吉尔伽美什亲自挑选的?
那怪不得……
吉尔伽美什瞟了一眼坐在手边的友人,他垂下头,尝了一口金杯中的麦酒,然后极轻的皱起眉,“我的系统并未记录如此奇特的味道。”
恩奇都咂了下嘴,“我个人而言,不太喜欢这样的饮品。”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起来,偏偏恩奇都还像读不懂空气一样凑过去,“怎么了吉尔?不舒服吗?”
“少不识抬举了杂修!王所饮用的,是最好的酒液。”
吉尔伽美什左脸写着你不识货,右脸写着能和本王同饮是你的荣幸。
以前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吉尔伽美什实在是喜怒无常,现在远坂冬只觉得他像是一个将最爱的作品与友人分享却得不到肯定的小孩子。
远坂冬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这位威严的王者也很可爱。
然后吉尔伽美什就喝醉了,这个场景有那么一点熟悉,远坂冬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直到西杜丽出现,这种不妙愈发强烈起来。
“恩奇都大人,王喝醉了。”带着面纱、娴静淑雅的女性目露希冀地看着恩奇都。
然后说出了远坂冬极其熟悉的一句话,“恩奇都大人,请您带着王回房间。”
是那个梦!是他的第一次!
远坂冬的意识奋力挣扎起来,醒过来!让他醒!他不要看那个!
可是天不遂人愿,恩奇都温润的嗓音响起,“我知道了西杜丽。”
然后他抱起醉酒的吉尔伽美什放进了寝宫。
这一次站在旁观的视角,远坂冬极其清楚的看到吉尔伽美什半睁着眼,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里面没有一丝迷蒙。
好家伙,他醉了,他装的!
接着,王者伸出手拉住了欲走的恩奇都,“恩……奇都。”
王者的声音带着一些微醺的黏腻感,恩奇都果然回头,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床沿,“怎么了?不舒服?我去叫西杜丽……唔……”
绿色的人影被压在床幔之间,王者的动作都带上些气急败坏的粗鲁,他像个横冲直撞的孩子,誓要让这位友人的灵魂与肉-体都记住自己。
仿佛宣誓存在与主权,吉尔伽美什叼住了恩奇都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远坂冬耳朵通红,他想像鸵鸟一样将自己埋进土里,可这段画面印在意识上,无论他怎样躲避,都无法逃开帷幔之间的交流与声音。
他本来就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猜测,只剩下最后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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