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当然想留下来, 这里又有玉米吃,还有香香的小哥哥, 不留下来难道飞回去给白兰炖汤喝吗?
远坂冬感受着在自己掌心乱蹭的鸽子头, 无可奈何地又捧着它回家, “你自己玩,我休息了。”
鸽子咕了一声,乖巧地缩在一边, 脑袋垂下来, 做出一副会乖乖睡觉的样子。
第二天
远坂冬睡眼惺忪的起来, 看见吉尔伽美什恶劣地和鸽子斗嘴。
全部都是类似于不听话就拿你炖汤之类的话,明明语言不通,却吵得不亦乐乎。
远坂都不觉得奇怪,他快速吃完早餐,去了学校。
“早,冬。”赤司率先开口。
“早。”远坂应,半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早字含含糊糊地,像是揉成一团的小棉花。
赤司轻笑了一声,问:“昨晚很忙?”
“差不多吧, 出了一些事。”远坂冬有气无力,趴在桌上没正形。
“你高中考虑的怎么样?也该定下来了吧,老师让我劝你。”赤司的脊背挺得笔直, 同为继承人, 他永远不能做出像远坂冬一样的举动。
他自己不允许。
“有什么好劝的, 我啊……其实直接上大学也没问题,在哪里体验学校生活不是体验呢?”远坂冬在桌板上将自己掉了个个儿,正脸对着赤司,像是一只翻出肚子的小乌龟。
这种凡尔赛的话明明不太可信,但从远坂冬的嘴里说出来格外有信服力。
赤司不知道说什么,看了远坂冬奇怪的姿势一眼。少年柔韧的腰肢拱起一个弧度,秋季校服衬衫塞在裤子里,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他叹息一声,然后说道:“坐好,快上课了。”
于是远坂冬又哐嗤一下翻身,像灵活的小海豹。
赤司垂下眸子,他其实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想和冬在一所高中,坐同一张桌子,然后听着他对于文学课的抱怨,对于伙食的抱怨,又或者看他矫健地一跃而起,像是乘着风飞起来的白鸟。
但他又很明白这种感觉,如果换一个对象,换一个性别,那这种感觉便很好解读——向往,喜欢。
可他是继承人,而且是独子。
于是他即为远坂没能和他一同选择洛山而失落,有有些庆幸。
或许离开的远一些,他就会把这种朦胧的情感忘记。
卒业考试,高中择校入学考试,偏差值计算,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发放。
时间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几个呼吸之间就从国中毕业。
原以为很长的国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远坂冬握着毕业证书对着树枝上刚萌芽的樱花花苞发呆。
这么点时间,写到里估计也就二三十章,靠读的话,一下午就能读完。
“冬?毕业照——”
“来了!”远坂冬跑过去,站在第二排众人留出的空里面,和赤司并肩。
“一、二——”
班主任拖长了声调喊,远坂冬不知道怎么回事,快门按下的时候快速伸手,在赤司的头顶比了个耶。
“远坂!佐藤!还有你们!”班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远坂冬回头看了一眼,除了个别几个,全班竟然都在搞怪。
赤司把远坂的手拽下去摁住,然后回头扫视了一眼。班主任十分欣慰,觉得赤司同学毕业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应该留下来做一辈子学生会长。
这一次他咔嚓按下快门,同学们整整齐齐地站着,穿着清一色的衬衫,像是一排可可爱爱的葱头。
直到照片拍完,赤司才松开手,远坂冬整了整袖口,埋怨,“我又不会次次都捣乱。”
“谁知道呢?”以往不会接话的赤司竟然也调侃了一句。
“赤司君——啊,远坂也在!”女学生们狂奔而来,最后和前面几个跑的快的壮汉一股脑站在赤司和远坂冬面前。
这时候也不管赤司是否有威严了,众人拥有一致的目标——抢到远坂同学的第二颗纽扣!
“请将您的纽扣给我!”
“诶?”远坂冬甚至愣了一下。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似乎给了他们勇气,本着反正以后也可能见不到了的想法,众人如狼似虎。
觉醒了全部力量的远坂不敢用力挣脱,害怕一不小心弄伤同学,于是只能像一只水中的柳叶,随波逐流。
纽扣被碰到几次,但都被他护着挡开,甚至口不择言,“赤司也在,你们去抢他的吧!”
事实证明,最后一个情人节连巧克力都只收到一份的赤司没人敢去要。
“滋啦——”
棉线轻微的断裂声传入耳膜,远坂冬无奈地开口,“纽扣掉了,你们在地上找一下吧。”
“诶???”
“真的没了,要么就是有人拿走了,要么就是掉在了地上。”远坂冬无奈地看着众人齐刷刷地低头,他实在不明白这种抢第二颗纽扣的习惯有什么意义。
好在他上辈子经历过一次,只要自己将纽扣拧下来就好了!
远坂冬带着胜利的笑容将手揣进兜里摸了摸,咦?刚刚放进去的纽扣呢?
算了,趁着他们还在找,跑吧!
远坂冬毫无义气地和赤司道别,然后风一样跑走,他跳到树枝上,□□出了学校。
赤司看着那抹绿色消失在樱花枝的间隙,一朵未能开启的花苞落下来,他张开五指接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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