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惊讶过后,疲惫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柴崎源生实在没心情陪太宰治玩文字游戏,他现在只想回家躺一会儿。
柴崎源生语气敷衍地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应对告白该有的表现,反而更像是社畜临近任务死线时的生无可恋。
当然也不是太宰治想要看到的表情。
“在别人告白的时候摆出这种表情非常失礼哦。”
“非常抱歉,”柴崎源生很不走心地给他鞠了一个躬,仍然是下属面对上司的那一套礼节,“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太宰治:“……你完全没信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柴崎源生心说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心里难道都没有数的吗。
但太宰治却好像真的不知道原因一样,继续追问他。他夸张地拉长了音调,“欸?为什么不信,难道是我不够真诚吗?”
说什么够不够的……“真诚”这个词什么时候能跟你扯上关系了。柴崎源生心累地深吸一口气,决定迅速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
柴崎源生:“太宰先生,你记得自己曾经邀请过多少人殉情吗?”
“这个嘛……”
当然是不可能记得的。
太宰治话风瞬间一转,“柴崎君你吃醋了吗?”
“太宰先生,”柴崎源生声音平淡,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请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总而言之,”柴崎源生揉了揉太阳穴,“这就是我不相信太宰先生你的原因。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了,请允许我告退。”
他不清楚这一个月来港口Mafia是怎么处理他的失踪的,也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些都是柴崎源生目前需要搞清楚的问题,虽然这些都可以问太宰治,但考虑到太宰治刚才给他带来的惊吓,柴崎源生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和他对话比较好。
就太宰治那个喜欢自杀偶尔还找人一起殉情的性格,他的告白是告白吗?
那是死亡通知。
太宰治没有对他这句话提出异议,柴崎源生就当他是默认了,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宰治忽然又开口了。
“你难道连一秒钟都没有相信过我的话吗?”太宰治问道。
柴崎源生停下脚步,回过头心平气和地反问道:
“那太宰先生,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有哪怕一秒钟是认真的吗?”
***
“真是可喜可贺,”坂口安吾接过酒屋老板递过来的玻璃杯,神色平淡,“BE得很彻底呢。”
“我说啊,安吾。”
太宰治侧过身体对他说道,“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安慰一下正失魂落魄的我吗?”
坂口安吾不客气地吐槽道:“但你现在哪里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话说回来,你最开始不就是为了逗他所以才故意说那种让人误解的话吗?”
现在干嘛又一副好像你们真的恋爱过的样子啊,坂口安吾心累地摁了摁鼻梁,开始思考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织田作先生,你也说点什么吧,”坂口安吾向自己身旁的青年寻求帮助,“随便什么都好,快点让他结束这个没完没了的话题。”
织田作之助之前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听见坂口安吾的话后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然后他想了想说,“我对恋爱之类的话题不太擅长,实在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坂口安吾:“不是让你顺着太宰君的话说……啊算了,我早该料到的。”
于是这个话题还是继续了下去。
“所以说,”坂口安吾放弃挣扎,反正能听到太宰治的八卦也不算亏,“你又是怎么回答柴崎最后的那个问题的?”
——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有哪怕一秒钟是认真的吗?
“我没回答,”太宰治晃了晃冰块,“准确来说,是柴崎君没想听,他问完就直接走了。”
柴崎源生从头到尾都不在意他的回答。
是那个人的作风呢,坂口安吾不是太意外,倒是织田作之助忽然问了一句,“那太宰你是怎么想的?”
“我吗?”太宰治说道,脸上露出平常一样满不在乎的笑容,“答案当然是没有,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柴崎君会这么回应我了嘛。要是他真的答应了或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我倒要开始怀疑回来的这个人是真品还是赝品了。”
柴崎源生连一秒钟都没有相信过他的话。
太宰治也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过。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快要替这两个人开始胃疼了。
“……那你和我们诉苦的意义在哪里啊?”
你不是对所有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因为虽然我说的只是玩笑,”太宰治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地回答道,“但我还是想看到他稍微认真一点地回应我嘛。结果他却这么敷衍,虽说我也猜到他大概会是这个反应啦。”
“……太宰君,虽然我觉得肯定已经有人说过了,但我还是想说,你还真扭曲啊。”
自己说的是玩笑,却希望别人可以认真回应自己,但要是对方真的回应了,又要怀疑别人是假的……坂口安吾摇了摇头。
“扭曲啊。”太宰治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
三人的酒杯这时候都空了一大半,等待调酒的过程中,这个话题似乎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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