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听了他的话, 俞跃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谁说要还你钱了?我又不是钱多烧得慌, 给了你一次, 你不要,我死乞白赖再塞给你一次?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大方的人吗?”
“……那哥的意思是?”
俞跃抬手指了指垃圾桶里的纸片碎片, 严肃警告:“我是想告诉你:股权合同撕了也就撕了,不过是几张A4纸。但是支票不行!你把支票撕成这样, 会计没法做账,你让人家怎么和银行交待?知不知道支票出一张进一张,银行那边都要留底的?”
“???”
“你赶快把支票拼好了,到时候快递给我,少一个角都不行。”
陆厌青:“……”
陆厌青:“…………”
陆厌青:“………………”
“问你话呢,听懂没有?”
“……”陆厌青只能说,“听懂了。”
俞跃吩咐完,这次真的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在楼道里逐渐远去,从始至终没停顿过一次,同时还伴随着beta少年不屑的碎碎念。
“……小混蛋真是脑子瓦特了,经济学院的课是白蹭的吗?一点常识都没有,支票说撕就撕,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啊……”
……
首都大学的研究生宿舍床位有限,学生若要住宿的话,要在上一个学期期末递交申请。像俞跃这样临时提申请,根本腾不出房间来。
但这种小事,能难得住朋友遍天下的跃哥?
没过多久,他就在本科生的宿舍里找到了一个床位――感谢之前的新生联欢晚会和俞跃请的那些奶茶,俞跃成为了大一新生们公认的好师兄。
有位师弟因为受伤需要回家静养,他的床位暂时空了出来,俞跃便拎着行李住了进去。
结果俞跃刚一进去……就差点被熏出来。
靠,这到底是男生宿舍,还是垃圾场,抑或是什么神秘生化武器研究所?
满地乱丢的篮球鞋,散发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吃剩的外卖盒堆在垃圾桶里;皱皱巴巴的衣服挂在阳台上,衣袖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泡沫。
俞跃甚至怀疑,他们的屋子里就算住进了一窝老鼠,他们也发现不了。
俞跃拎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口,进退两难。
他不由自主地怀念起他的房子――虽然时不时跳闸,虽然没有电梯,但那间屋子永远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面桌子都擦得一尘不染,床单被罩一周一换,总是充盈着干净的洗衣液味道。还有总是装满零食和酸奶的冰箱,窗前插在玻璃饮料瓶里的小花,还有……
……还有让“出租屋”变成“家”的陆厌青。
俞跃甩甩头,狠心地把陆厌青的身影搓圆揉扁,把他赶出自己的心里。
不就是住在垃圾堆里嘛,这种小事怎么可能让跃哥退缩!!
俞跃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提着行李,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有一说一,本科宿舍楼四人间条件很不错,上床下桌,带有单独的卫生间和阳台,这是在三年前重新翻修的,据说某个神秘富豪一掷千金,不要求冠名、也不要求记在学校的捐赠人名册上,只花钱不留名。
俞跃的床位在靠窗的位置。他勉强把自己的床位收拾干净,换上新的床单,又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开始新生活了!
……
俞跃在大一男生寝室就这样住了下来。其他三位舍友全是男性beta,三个小学弟对他有天然的距离感,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束手束脚。
他们的课程表时间不同,大一课程多,除了专业课和通识课以外,还要学思修、英语、计算机,每天八点就出门,晚课结束才回来。
和他们一比,研一的俞跃早出晚归昼伏夜出,经常他睁眼时,宿舍已经没人了;等他晚上从实验室回来时,学弟们都上床睡觉了。
俞跃和学弟们住了两个星期,居然和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100句!
要知道俞跃是嘴巴闲不住的人,之前和陆厌青同居的时候,俩人吃顿饭,他就能对菜色发表一千句看法;一起打游戏,他还有两千句。
……靠,怎么又想到那混蛋了?
俞跃愤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两只脚在床上不停扑腾,活像只脱水的鱼。
他这么一闹腾,其他几张床忽然有了声音。
“师兄……你没睡啊?”
俞跃爬起来,掀开床帘:“你们也没睡?”
“是、是啊。”睡在他对床的小胖子也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一直以为师兄喜欢安静,所以我们在宿舍里都不敢说话,每次一回宿舍就赶快上床了。”
俞跃:“……”
害。
他们每张床上都有床帘,床帘拉上后,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俞跃以为他们在睡觉,他们以为俞跃在睡觉,整个宿舍静悄悄,谁都不敢说话打破寂静。
其实在俞跃搬进来之前,这群小朋友每天晚上都要开电脑联机打游戏,俞跃搬来之后,他们全成了早睡早起的好宝宝。
俞跃忍不住问:“我还奇怪呢,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没那么多课啊,怎么你们天天早出晚归的……敢情你们都在躲着我?”
“我们怎么敢躲着师兄啊?”小胖子赶忙说,“我们最近确实是课有些多。咱院儿和隔壁搞了个‘新生通识课联合培养计划’,我们大一可以去隔壁院上他们的经济通识课。大家都觉得这机会挺难得的,所以一有时间就往隔壁跑,想看看他们经济学院的教授和咱们学院的教授,谁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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