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楚翊生气也是觉得朋友不负责,没把事放在心上。又因着顾知的伤,一个没控制住跟兄弟几个闹得不欢而散。
楚翊当时想照顾顾知,剧组那边又催。在医院陪了几天就回去了,期间两人隔三差五也会打电话联系,楚翊通常报喜不报忧。
直到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拍摄地暴雨,又是在山区,剧组赶着离开,就在这匆匆忙忙之间弄丢了手机。
总以为以后再说来得及,到时候说开了也就好了。
然而,等到楚翊回来,一点小矛盾变成无可解。林燧他们道歉没被体谅,楚翊也觉得他没说错,可能态度不是太好——只要朋友递个台阶,他也就下了,可惜没有。双方都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唯一撞见的时候都互相视而不见。
之后各奔东西,跳进茫茫人海。
☆、一起
两人看着对方,忽又绷不住笑了,就像回到从前在学校的时候。
“这么说,你和顾知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吧?”林燧问,没道理不记得他们电话而记得顾知的。
果然。
“是很久没见了——可人家至少留了信,说是去国外念书,你比不了。”
一语双关,不知道林燧听懂哪个。
“我这不是比。”林燧直言,“我是笑话你。当时不是挺上心的,他还不是说走就走,值么?”
“压根不是值不值的事。”楚翊懒得计较,“说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同情心泛滥,你怎么不干脆带回家养着?”
林燧觉得楚翊不值,揽下这么个活,又吃力不讨好。换做是他,把人交给老师不是更容易解决问题?
逞英雄并没有好处,唯一感动的是自己。楚翊护了顾知一阵子,人家转头记不记得他这个人都要另说。
一句不够林燧还说第二句,话里话外就四个字,多管闲事。
楚翊瞥了他一眼,回忆说:“他当时还没到我肩膀,十五六岁的年纪比同龄人都瘦。”
“长得晚了你也要管?”
“闭嘴。”楚翊不知道怎么说,他这种描述听上去就像林燧说的。
“说是同情也没错,我不觉得同情有什么不对。我把他当朋友当弟弟,同情之外还有友情。林警官,别那么狭隘。”
“不是我狭隘,是你广博。”
楚翊开启自动屏蔽,再听林燧说话除了吵架什么都说不下去。
“其实最开始我是打算找老师的,这种事我知道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顾知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说自己妈妈是个很爱哭的人,他受委屈会哭,他打架受伤也会哭,他答应过以后会乖。”
“所以我就想护着他,又不让他家里人知道,除此以外没别的……再说,他以后有自己的人生,记不记得我没关系。”
林燧不知道怎么评价顾知,他直觉上并不喜欢顾知,于是只对楚翊点评道,“施恩莫忘报”点完也不忘损一句,“挺傻的。”
“聪明人见的多了,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太聪明。”楚翊言下之意还是肯定自己智商的。
林燧:“你的借口?”
楚翊:“……”
现在如果有人问楚翊,高中最后悔的事——认识林燧这件可以空降第一。
“你这态度用在工作上就差不多了,不然,小心孤独终老。”楚翊真诚建议。
“放心,养老院我会邀请你。”
“放心,你一个人的空间没人占。”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对影三人,你一个形单影只。”
“……”
楚翊说完,笑看着林燧一张脸逐渐难看,他反而心情好。
“时间不早了,改天再聚。”
林燧怒道:“聚个头,跟你另一个影子作伴去吧。”
于是两人不欢而散,临走前加了联系方式。
*
“回来了。”
客厅开着灯,有另一个人在家里等着。楚翊应一声,换好鞋扭头看去,谢谨之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头也没抬。
一个人住时,屋子总会缺点人气,尤其晚上,空荡荡的。在这时,如果有个人会很好地弥补缺失。
楚翊到沙发边坐下,谢谨之百忙中视线离开手里的东西,“这么晚回来?”
“嗯,要查岗么?”楚翊瞄了一眼面前堆着的文件问:“怎么不去书房?”
人是下午来的,来时没带文件,楚翊也不知道谢总有多忙。
“改天查吧,等你回来我也该走了。”谢谨之合上文件放上桌,“这桌子就可以,用不着书房。”
“那你,特地跑一趟就想给我做饭?”楚翊侧身前倾,半圈着谢谨之。
这话听上去挺贤惠。
谢谨之忽地笑了,定定看着他,“还有别的,许么?”
眼镜挡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楚翊伸手去摘,他动作很轻,还是惹得那双眼一合。指尖下滑捏着细细的镜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动声色地眉目传情。
楚翊挨着那眉眼抚弄,口中慢慢说:“许啊,还有什么?”
他们缓缓靠近,连呼吸都在升温。
很快,楚翊发觉他犯了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
——谢谨之抵住楚翊肩膀,“晚上好好休息,别玩游戏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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