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来把小瑜接走——让秦镛过来把他架走。”
胡宝在电话那头说:“罗老师,小瑜哥说我们要是敢帮你,他就炒了我们的鱿鱼——”
“我以后发双倍工资雇你们,快过来。”
“而且他说我们要是敢过来,他就哭给我们看。罗老师,我们——”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们——咳咳——”
“罗老师,您有发烧不?”
“你问这个干什么?”
“罗老师,如果您没有连续高烧不退,被感染上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这病据说有潜伏期——”
“您先别自己吓自己,罗老师。我就这么说吧,如果您真的染上了,就更不可能不让小瑜哥插手了——他发起疯来比谁都狠,到时候可能不是‘哭给你看’而是直接‘死给你看’了。”
罗骁明白。樊小瑜这家伙“能屈能伸”,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只要能达目的,多不要脸的台词他都能说出口。
刚刚凶了罗骁半天,看不管用,下一步估计就是使用苦肉计了,比如他现在就已经在门外哼哼着说自己冷了。
“罗老师,要不我给您支一招,”胡宝好声好气地说,“您让小瑜哥进去,但是你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出去,让他在其他地方活动,也别进来。毕竟他也刚刚坐了飞机,你又感冒着,你俩都得隔离,避免交叉感染啥的——”
“那你们把他接回去不是更好?”
“小瑜哥是担心你感冒了没人照顾,你就让他偶尔给你做做饭什么的,当然他能不能做好还另说……但是小瑜哥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只有这样他才安心。你就满足他这点小心愿吧。与其把他关在大门外,还不如把他关在卧室门外,其实没差的,但也两全其美了,不是吗?”
罗骁想了想,这个方案好像靠谱。
“……而且我给小瑜哥带了很多手套口罩消毒液啥的。你让他进屋之后先把各处喷上消毒液,开窗通风,然后一段时间内都尽量戴着口罩活动。你要是真把他拦在屋外他可能下一步就会开始自虐了,他刚刚特地穿了件最薄的羽绒服出门,他说你看他挨冻肯定会不忍心的……”
胡宝果然是最了解樊小瑜的人,此时樊小瑜坐在门外,已经开始抽抽嗒嗒地哭起来了。
罗骁赶忙挂了电话,又给樊小瑜拨去。
“小萝卜……”樊小瑜哽咽着说,“我在外面快冻死了,你放我进去吧,呜呜呜……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只想确认你没事……走廊上好冷啊,呜呜呜呜……”
罗骁不知道怎么回。
“小萝卜,你说,万一,唔,万一……哇啊啊啊啊!——”
樊小瑜突然开始崩溃大哭起来,虽然很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是罗骁对这招完全抵抗力,胸腔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
“小瑜,你别哭——”
“呜呜呜呜,我想见你小萝卜,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不想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呜哇啊啊啊啊!——”
“你别——”
“外面冷死了,小萝卜,我都没穿秋裤就来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啊,呜呜呜呜——”
樊小瑜果然使出了“苦肉计”。他一会儿嗷嗷大哭一会儿哇哇乱叫,在空荡的走廊上哭得稀心裂肺,最后还一抽一抽地打起了小小的哭嗝,搞得就跟真的似的。
罗骁既无奈又心酸,俩人仅是隔着一道木门,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他想给樊小瑜擦擦脸上的泪,手摸到了门,却碰不到他……
樊小瑜的哭声变成了小声哼哼,可怜到不行。平常罗骁一听见这声音就没辙了,此刻更是拿他毫无办法,仅差一步就要缴械投降了。
“小萝卜……”樊小瑜对着电话,软软糯糯地说,“我不凶你了,你让我进去,行不行?就让我照顾照顾你,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好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
“小萝卜,我爱你……”
罗骁闭了闭眼。这波完败。
“小瑜,我可以放你进来,但是你要听话,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听话,”樊小瑜马上抹了眼泪,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
“你进来之后,我待在我房间里,隔离。而你,你也刚下飞机,按理说也需要隔离,对吗——”
“我明白,我明白。”
“所以就以卧房门作为分界线,我待在里面,你在外面活动。这几天我不出来,你、你想做饭的话就给我送到门口——”
“好的好的!我给你做吃的,我这段时间学了好几个菜——”
“一会儿你进来后,把客厅的桌椅板凳、扶手门把手什么的,都喷点消毒液,开窗通风……我碰过的地方也不多,厨房也还没用过,你——”
“厨房都没用过啊?!”樊小瑜急道,“你回来都几天了,完全没吃东西吗?!”
“不是很有胃口——”
“小萝卜!”樊小瑜声音又崩溃了出来,“你是想折腾死你自己吗?你想让我守寡吗?好狠心啊你个死鬼,臭男人,我恨你!哇啊啊啊啊啊——”
“……”
樊小瑜又哇哇大哭起来。罗骁一头汗,还好他们这儿一梯一户,不然被邻居什么的听见了,他俩明天又可以上热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