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须瓷想说你不用管我,可这话迟迟不敢说出口,怕傅生真的不管他了。
“乖。”傅生抵着须瓷发顶问,“之前在石居,你去追谁了?”
“……我认错了。”须瓷垂眸,“我看成一个……”
他顿了半晌:“看成一个朋友了。”
傅生没在追问,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两年之前,须瓷的交际圈他基本都知道,有哪些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他数都能数得出来。
用须瓷的话来说,他懒得去发展和傅生以外的亲密关系,他不需要朋友,他只要傅生。
当时听到这话傅生也只当作一句情话一笑而过,如今却真的成了这种局势。
如果须瓷没骗他,那这个所谓的朋友,只能是在这两年认识的人。
这是他错过的七百多天的时光,也是须瓷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光。
须瓷看着站在床边换衣服的傅生,好一会儿主动回答了傅生睡觉之前提出的问题:“钱是我存下来的。”
“……”傅生扣完最后一粒扣子,无奈地弯下腰,他亲了亲须瓷的脸颊,“宁愿处在那种生活环境里,也要存钱?”
因为身无分文时,遇到要花钱的事情真的很痛苦。
明明只要有钱就有希望,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眼睁睁看着他人死亡。
“想送你一份礼物。”
须瓷乖乖抬着头,配合着傅生亲吻,像是在说一件神圣的事情:“一份很棒的礼物。”
傅生顿了顿,对礼物的含义毫无所觉:“傻不傻,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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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傅生站在公寓楼下,等待着须瓷下来。
须瓷说要先送他一份小礼物,固执地让他先下来等他。
以须瓷现在的状态,傅生根本是离开一眼都觉得不安心,奈何小孩一直坚持,他也只好依着他。
还好这回没什么幺蛾子,须瓷磨蹭了十来分钟,终于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长方形礼盒。
傅生瞬间猜到了这是什么,应当是须瓷之前说过的木雕作品。
这项礼物的大小完全不在傅生的预料之内,比一个普通的笔记本电脑还要大些,长宽约七比五的样子,被外包装完完全全地裹住。
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红色丝带飘飘。
“跟谁学的?”傅生问。
“礼品店的姐姐。”须瓷低声道,“她说这样包装对象肯定喜欢。”
傅生轻笑一声,对方估计把须瓷口中的对象当成女孩子了。
他也没急着拆:“我们要拎着这个上飞机?”
开车路程太远,等回到剧组也都要明天早晨了,太耽误时间。
须瓷碾了碾指尖:“你不喜欢吗?”
傅生揉揉须瓷的后颈:“喜欢,你给的都喜欢。”
还好包装上有丝带,拎着还挺方便。
两人没什么行李,直接就打车奔向了机场,他们顺利地过了安检,只是难免有路人因为他们的颜值和手上拎的唯一物品而驻留目光。
傅生买的头等舱,两人邻座,傅生让须瓷坐在里面,等飞机开始起飞后,傅生揽着他的肩,探身轻揉着他太阳穴。
须瓷着实怔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傅生低声问:“现在坐飞机耳鸣还严重吗?”
“……”
须瓷好一会儿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扒出那个片段,他高三毕业那年暑假,还没和傅生在一起,但傅生为了欢迎他考上了自己的大学,决定带他出去旅游。
那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坐飞机,只抢到了经济舱,飞机起飞时,须瓷蹭着傅生肩膀说耳鸣,语气软得紧,像是撒娇一样。
傅生立刻关心地让他靠着自己,一边哄人还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
须瓷睫毛轻轻地颤动两下,实在没有勇气跟傅生说坐飞机耳鸣是框他的,只是想让傅生哄自己、疼疼自己,证明傅生在乎自己而已。
飞机终于进入云层,须瓷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好多了。”
傅生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了,“耳鸣也没办法,没人哄他,也只能忍着的意思”,一时间又是一阵心疼。
须瓷舔了下微涩的嘴唇,转移话题:“你不看看吗——”
“礼物。”
傅生依着小孩的意思,一点一点地拆开了外包装,里面的作品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是一栋房子,一栋镂空的、内部充满细节的房子。
房子分为三层,一层应该是客厅和厨房,里面装有沙发桌椅,甚至连窗帘都有。
二楼应当是书房和卧室,书房里桌椅书柜都很齐全,小小的木雕作品异常精致,就连地上微微凸起的地毯都雕刻着花纹,可以想象须瓷耗了多少力气才打磨成如今这个样子。
卧室同样精致,不过跟其它地方空间相比,卧室除了用来观赏的那一面之外,竟然没有窗户,于是它笼罩的阴影就要比其它地方多很多。
房间里还有两个小人,傅生根据姿态大概判断出床上躺着的那个是自己,还盖着被子,床边有一个赤脚的跳舞小人,和傅生之前雕刻的那个形态很像,只是做工没他那么精细。
“我为什么呈大字型?”傅生哭笑不得。
“……这个姿势做着简单。”须瓷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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