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钊问得直白:“是金钱关系?”
“那倒不至于,男女之间各取所需罢了。”
对方说得冠冕堂皇,孟钊听懂了,说白了这个高晖和徐盈盈之间就是炮友关系而已。
“话说到这份儿上,高先生也不必隐瞒当天的通话内容了吧?”
“确实,”对方笑了笑,“那我就直说了吧,我那天确实给徐盈盈打电话,通话内容其实是想结束这段关系,原因嘛……我发现她似乎在跟别的男人也有交往,我这个人是没办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就直接跟她摊牌了。”
“在那之后你就没有再见过徐盈盈?”
“嗯,她在电话里说想来找我,但我那时在机场,要去外地出差,就让她别过来了,也说了以后都不见面的话。孟警官,我已经把通话内容告诉你了,能不能麻烦你也向我透露一点消息,徐盈盈到底怎么了?”
“她失踪了。”孟钊说着,观察着对方脸上的神色。
对方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失踪了?”
“嗯,其他的情况警方还在调查。”
“那如果调查清楚了,能不能麻烦孟警官告知我结果?如果是因为我那通电话导致她出了什么事情……”对方话说到一半,停顿下来,摇了摇头,递上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麻烦有结果了您知会我一声。”
“好。”孟钊接过那张名片。
从高晖的办公室出来,孟钊拿出手机,又看了看徐盈盈的通话记录。
最后的通话时长是三分半钟,如果通话内容是摊牌结束关系的话,这时长会不会短了一些……
这种炮友关系如果选择结束的话,会比情侣关系更干脆利落么?孟钊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经验有些不足……难不成,要就这个问题请教一下陆时琛?
不过,就陆时琛那种理直气壮的渣法,可能根本不用三分半钟,半分钟就够了。
孟钊又往局里打了个电话,拜托同事帮忙查一下高晖在16日的出行记录。
“他那天确实坐飞机去邬城了,是16号下午三点的飞机,行程是三天。”同事在电话里说。
“知道了。”孟钊挂断电话,翻了翻未查看的消息,大约半小时前,周其阳发来了一个文件包。
——“钊哥,调到徐盈盈的打车记录了,我现在去文昭区要监控视频。”
周其阳把徐盈盈消失前一个月的打车记录全部调了出来,孟钊打开那个文件包,用手指划动着屏幕浏览了一遍。从打车距离来看,徐盈盈算是打车APP的重度用户,就连800米的短程也要打车,出行记录一目了然,多是去往商场、餐厅和酒店。
徐盈盈明明在市区内租了一处租金昂贵的房子,还一个月内五次入住酒店……这样看来,那个高晖说得倒有几分可信,如果两人是情侣关系,多半不会频繁前往这样昂贵的酒店办事儿。
孟钊继续往下划动,在看到最后一条行程上写着“温颐疗养院”几个字时,他的手指停顿下来。
昨天刚在温颐疗养院偶遇陆时琛,今天就在这份查案资料上见到了这几个字,这也太巧了吧……
孟钊驱车前往文昭区,二十几分钟后跟周其阳汇合。
“跑死我了这一下午,”周其阳拉开车门坐进来,“我先去了疗养院要了当天的监控视频,视频上显示大概徐盈盈那天大概下午两点半进入那家疗养院,三点半多一点就离开了,然后我又去要了附近街道的视频,就这个,”周其阳扬了扬手中的硬盘,“回去一帧一帧地对着视频找人吧,看看她出了疗养院之后到底去了哪儿,今晚大概要通宵了……你那边怎么样啊钊哥,那个高晖怎么说?”
“说他和徐盈盈是炮友关系,那通电话的内容是摊牌结束这段关系,而且16号之后,他也没见过徐盈盈。”
“可信么?”
“难说,四十多岁的公司高管,看起来人精一个。”孟钊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你来开车吧,我看看监控视频。”
“行。”周其阳手脚麻利地跟孟钊换了位置。
车子开上路,路程过半,见孟钊看完了疗养院的监控视频,周其阳说:“我刚刚在想啊钊哥,你说对周衍实施二次行凶的、诱导赵云华杀人和自杀的,还有造成徐盈盈失踪的,会不会都是同一个凶手做的?这三起案子都跟当年的校园霸凌事件有关,难道是凶手在为赵桐报仇?”
孟钊顺着他的思路道:“报仇的话,会借赵桐母亲的手来做这件事么?而且之后还诱导了赵云华自杀。”
“有可能啊,赵桐在最开始的日记上不是写了,他不想上学了,但是赵云华骂他没出息,会不会凶手觉得,赵桐的死其实也有赵云华的原因?”
“倒是也有这种可能。”孟钊思忖片刻说,“但这样看的话,凶手的第一个报复对象为什么选择了周衍?从那篇公众号的内容来看,诱导赵云华自杀的人非常清楚周衍在霸凌事件中的角色,他会选择一个对赵桐施予过善意的人作为第一个报复对象么?”
“可能凶手觉得周衍跟霸凌赵桐的那些人走得太近,是个伪善又懦弱的旁观者,虽然帮过赵桐,但也因为沉默而纵容了事态的发展。”周其阳接上孟钊的话,“而且,凶手将第一个目标瞄准周衍,还借赵云华的手搞出了一桩冤假错案,会不会是想让这件事反转再反转,借此引起公众轰动,造成其他霸凌者的恐慌……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第二个目标会选择徐盈盈,毕竟徐盈盈是主播,也同样有些知名度,这样就能再次加剧恐慌。钊哥,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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