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钊:“……”
两人沉默片刻,孟钊说:“找开锁公司吧。”
*
跟两人上次来时一样,卢洋的家里有些杂乱,卧室里堆着大量的打印资料。
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卢洋走时没关。
孟钊走过去,手指落到触控板轻划几下,屏幕便亮了起来。陆时琛也站在旁边看着这台笔记本电脑。
公众号的后台界面占满了整个屏幕,正处于草稿箱的编辑状态。
孟钊快速扫了一遍文字编辑框的内容,卢洋写的这些文字,赫然正是关于“cage”这个色情直播平台的揭露。
“Cage,顾名思义,就像一座暗笼,而被关在其中的女孩们则都是‘雀’。”
“雀们没有自己的名字,根据进入笼中的时间早晚,她们被命名为一号雀、二号雀、三号雀……”
“‘雀’们需要使尽浑身解数来取悦笼外的看客们,以获得更多的‘投喂(打赏)’。当日获得投喂最多的雀,将会满足打赏最高的看客任意要求。而每月投喂最多的客人,将有机会进入暗笼,指定任意一只雀满足自己的任意要求。”
“而至于那些无法满足看客需求的雀,看客们也完全有权利将她们制裁。每个月的月初,打赏最低的雀将要承受被‘拍卖’的风险,满足出价最高的看客所指定的任一凌虐要求。”
“第24只雀就是被其中一个制裁的对象,自进入笼中之后,这只雀就数次尝试向笼外求救,然而她的行为很快就被笼内的看管人得知,于是她就成为了下一个被凌虐的对象。”
“第24只雀被指定的凌虐主题是‘强奸’,笼内的看管人故意放松看管,让她误以为自己有机会逃跑,殊不知她的一切谨慎行为都在被全程直播,等待着她的是一场惨无人道的真实强奸,而那个实施强奸行为的人,是上个月打赏最高的看客,也正是他将凌虐‘第24只雀’的机会以最高价格拍卖了下来。”
“这段凌虐的直播回放很快冲至笼内最高播放量,但第24只雀却从此在笼内消失了。雀从笼中飞走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想念她们。看客们虎视眈眈地看着笼内的雀,同时也更期盼着新来的雀能给他们带来更新鲜的刺激。”
“而Cage对于看客们也有着极高的准入要求,他们必须经人介绍,通过线下审核,才能能获得进入Cage的资格。”
“这些雀是怎么飞入笼中的?这大概要从一家名叫‘云芽’的直播公司开始说起……”
这是文章的开头,卢洋图文详细地介绍了cage的运营模式,然后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入了女孩们是怎么被有心人用云芽直播这个诱饵钓入笼中。
“在了解这件事的过程中,我非常好奇地一点是,云芽直播这个诱饵到底是不是无辜的?而在了解了云芽的CEO吴韦函之后,我做出的推测是,吴韦函一定与cage有关,甚至于,他就是cage平台的建立者和制度的缔造者!”
“吴韦函的罪恶远远不止于Cage。不知大家记不记得,4月份时我曾发过一篇关于赵云华误杀周衍一案的文章,赵云华误认为周衍是当年将赵桐霸凌至死的凶手,而事实上,作为当年给赵桐施以过善意之举的周衍,根本就没有参与过霸凌赵桐,霸凌赵桐的真凶到底是谁?居然在案子曾经上过法庭的情况下彻底神隐,我们可以推测,真凶背后一定有非常强大的能量。”
“赵云华去世之后,我拜访了数十位毕业于文昭高中的校友,发现本市商业巨鳄吴嘉义之子吴韦函,十年前正是赵桐和周衍的同班同学,正是他发起了对赵桐的霸凌,也正是他逼死了赵桐!”
“不仅如此,赵桐的邻居林某,也是当年隔壁班的班花,在与吴韦函恋爱期间,莫名患上精神疾病,此后十年拒不出家门。林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又是一个只有吴韦函本人才知道的秘密。”
“十年间,吴韦函背靠自己的父亲吴嘉义,从当年将同班同学霸凌至死,到现在建立残忍黑暗的Cage,这个人身后留下的斑斑罪恶,远不止我这篇文章记录的这些。”
“我发布这篇文章的目的,不是为了制造噱头,也不是为了吸引眼球,只是因为上次那篇文章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赵云华的自杀。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是我害死了赵云华,那件事后我也一直心存内疚,想要通过查清这背后的真相,给枉死的赵桐和赵云华一个交待,让真凶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
“这篇文章发布后,如果Cage中的女孩能够因此得以解救,我会将本年度我公众号获得的所有收入都捐赠给这些女孩,帮助她们平复创伤,也希望能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将整篇文章读完后,孟钊心情沉重,沉思稍许后他开口道:“卢洋这篇文章的意思是,Cage依靠客户的打赏盈利,但吴家产业那么大,这些打赏相比商业巨鳄的巨额资本来说,不过是些蝇头小利而已,他能看得上么?”
陆时琛说:“这只是卢洋自己的理解罢了。”
“嗯,卢洋的理解很可能有错误,”孟钊点头道,“那个管理者说‘老板会带客户过来’,很可能给这些客户提供服务,进行利益交换,才是吴韦函的真实目的。而这套打赏制度的建立,不过是满足有钱人控制欲和参与感的一种刺激手段罢了。”
陆时琛“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