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照章办事而已,吴董不要介意。”徐局道。
“说起来,还是公安派来监视我的这些警察,帮我挡住了那些媒体啊,我应该感谢一下徐局。”吴嘉义笑道,“你们怎么样啊,徐局?来,坐下说。”
“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可提的。”徐局坐到沙发上,“但是小孟就不怎么样了,前几天就在岩城,小孟差点在三个杀手的围攻下丧命。”
吴嘉义面露讶异:“还有这种事?凶手抓到了没?”
孟钊观察对面吴嘉义的神情,暗自冷笑一声,心道,真是虚伪。
“还没有,今天来这里的一个主要目的,也是想问问吴董,知不知道那几个杀手现在藏到了哪里?”徐局说着,脸色微微发沉,“市局的刑侦副支队长居然险些遭人杀害,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明潭公安一定会追查到底。”
“徐局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凶手的踪迹?”吴嘉义抬起头,看向徐局,“听您的意思,是觉得这件事我有参与?”
两人说话间,孟钊不动声色地观察吴嘉义这间房子的内部格局。两层别墅,每层少说也有300平米,外加周围的大片庭院。这么大的空间,是否也有一处像吴韦函的鱼缸一样可供藏匿线索的地方……
“吴董别多想,”徐局笑了笑,“毕竟暗笼的事情是小孟一手侦破的。不管怎么样,你作为父亲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最近几天我们的警察会在周边对你进行监禁,吴董你也不要出门了,个人电话也请及时上交,如果有什么需求,几位负责监视的警察一定会全力配合你来解决。”
吴嘉义面色如常,眼神却变得有些阴沉:“警察现在办案都不讲证据了吗?我们吴氏集团作为明潭市的纳税大户,每年为明潭市的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可不小吧?省领导、市领导经常接见我,很多合作项目都等着我去处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合适吗?暗笼的确是吴韦函犯下了过错,但21世纪还执行这样的连坐制度,简直就是笑话。至于孟队在岩城遭遇的事情,就更与我毫无关联了。徐局,你们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吧?”
这时,一直在一旁无声观察的孟钊开了口:“吴董,岩城的事情我们确实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跟您有关,只是一些怀疑罢了,我们也不会因为这种怀疑去监禁您。但暗笼的事情真的与你这个做父亲的毫无关联吗?据我所知,暗笼所有的受害女孩中,有一大半都曾受过一个名为留守儿童基金会的资助,而这个基金会,长期接受吴氏集团的大额资助,这难道只是巧合?”
看着吴嘉义仍旧波澜不惊的面色,孟钊继续道:“还有,其中有一位从疗养院地下室救出的女孩,虽然现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在见到吴董的照片后表现出了极度的惊恐。如果我现在说您曾经对这个女孩有过性侵行为,您肯定不会承认,但您觉得,我们现在有没有充足的理由对您进行人身监视?”
孟钊说完,神色冷峻地跟吴嘉义对视。
吴嘉义看着孟钊,起先并没有说话,片刻后脸上才露出些许微笑:“那我等待二位的调查结果,我相信警察一定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清白的人,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工作,二位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这番话说完,徐局和孟钊起身离开了吴嘉义的豪宅。走到门口,孟钊又跟那几个负责监视的警察交待了几句话,然后跟徐局上了车。
坐到徐局旁边,孟钊说:“这个老狐狸真能沉得住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的脸色一点没变,比吴韦函难对付多了。”
徐局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哼,笑了一声:“吴嘉义能白手起家走到这一步,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你拿他那个草包儿子跟他比,那是看轻了他。”
“确实,不过这对父子俩对抗警方的方式一脉相承,都是只要没证据,就咬定了不认账。”孟钊叹了口气,“直接证据,到底在哪啊……”
“不是说上午去审问那个慈善基金会的人了,结果怎么样?”
“那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说,每年他们不仅接受吴嘉义的资助,还接受很多其他公司和个人的资助,而且,为了保证资金用途,他们的确会将被资助者的资料提供给资助人,方便他们核实、跟进。按照这种说法,确实不容易找出漏洞……”孟钊说着,又开始为证据头疼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车子就快开到市局门口时,孟钊看见隔着一个红绿灯路口,陆时琛正微低着头站在市局大门附近,两条长腿看上去格外瞩目。
接着,手机一震,孟钊接到了消息:“在局里么?”
孟钊对前座的司机说,“汪叔,一会儿开到大门您停一下,我下车。”
徐局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陆时琛,在一旁开了口:“我看这小陆没做顾问前就总跟你形影不离的,他也没有女朋友?”
“没有,”孟钊说完,半开玩笑地试探道,“您该不会是想给他介绍一个吧?”
“宴宴最近总是问到我关于小陆的事情,”提起徐晏,徐局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慈祥,“问就问吧,还总拿你做借口,问他最近有没有来局里找你,你们俩都去做了什么……这孩子啊。”
孟钊:“……”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车子这时开到了市局门口,司机将车停下,孟钊推开车门:“那徐局,我就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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