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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认知障碍到底是什么感觉?陆时琛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孟钊忽然发现,虽然两人亲密相处过,但时至今日,他仍然不能将陆时琛看得很清楚。
    又失眠了一夜……孟钊看着窗外灰白的天色,叹了口气,这难道就是失恋么?
    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一次心动,原本已经做好了并肩走完一生的准备,没想到居然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陆时琛在做什么?此刻他又是什么心情?如果无法感知到过多情绪,但现在应该没什么好难受的吧?孟钊脑中浮现出陆时琛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所以说,因为这场失恋而难受到失眠的人只有自己么?这样一想,真是令人不悦啊……
    过期的烟也抽完了,孟钊将空了的烟盒丢到垃圾桶里,穿好衣服,准备到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再买一盒烟。但走到楼下,他又改变了主意——不能这么消沉下去,得想办法让自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但这种时候,又有谁能帮我走出来……孟钊陷入了沉思。
    要不……去找一趟周老师?孟钊在便利店前停下脚步。
    刚毕业那会儿,他遇到问题时总喜欢去请教周明生,周明生阅历丰富,待人真诚,而且总能从另外的角度给人以启发,将孟钊从钻牛角尖的状态中拉出来。最主要的是,从当年陆时琛主动找周明生帮忙、周明生不久前在饭桌上训导陆时琛的情况看来,周明生对陆时琛应该是有些了解的。
    陆时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许周明生能给出答案。孟钊这样想着,转身走回小区,一大早便开车前往周明生的住处。
    周明生住在明潭郊区的一片僻静地带,老两口一向早睡早起,这会儿还不到早上七点,已经跟周围几个老邻居练上了太极拳。
    孟钊从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看着,没打扰几位老人家。大概半小时后,几个人晨练完,孟钊才走过去:“周老师。”
    “小孟?”周明生看见孟钊,脸上露出笑容,“案子忙完了,总算有时间过来了?”
    孟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是啊周老师,最近都没能来看您,真是不好意思。”
    “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走,陪我下下棋。”
    “哎。”孟钊应着,搀扶着周明生,和他一起朝住处走过去。
    “今天休息?”周明生问。
    孟钊“嗯”了一声。
    孟钊帮忙将棋盘摆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两人也坐在了石凳上。
    大清早,除了有些许的鸟鸣声,周围一片安静,孟钊静静地坐着,随周明生拿起了棋子,虽然事先就想好了问题,如今却迟迟难以开口。
    周明生拿起黑子,因为之前中风的缘故,他的手仍有些颤巍巍的,他将棋子轻放在了棋盘的一个格子上:“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不睡懒觉了?”
    “睡不着。”孟钊将一颗白子放到棋盘上,“有点失眠。”
    “吴嘉义死了,暗笼案也算是侦破了,按理说卸下这么重的担子,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周明生缓慢地走着棋,“难道这案子背后还有别的蹊跷?”
    “您猜到了?”孟钊看向周明生。
    周明生笑了笑:“吴嘉义死得这么突然,你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虽然我没直接接触过案子,但多少能感觉出来,最近以来的一系列事件,没这么简单。”
    “是啊,这案子,牵涉的人太多,甚至……”孟钊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明生的即将要放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抬起了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钊:“牵涉到的人,是谁?”
    孟钊沉默了片刻,才说:“一个对我有恩的人。”
    听到这句话,周明生陷入了沉思,停在半空的手缓缓下落,伴随着棋子落盘的声音,周明生终于开了口:“陆成泽?还是陆时琛?”
    孟钊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问:“周老师,在您眼中,陆时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时琛啊,”周明生想了想道,“这孩子,小的时候,经常跟着时辛来我家里玩,一口一个爷爷,跟我特别亲。那次事故之后,时琛失忆了,他和成泽在情感上也都变得很封闭,跟我见面的次数也就不多了。除了上次一起吃饭,再往前数就是十几年前,他来找我帮你舅舅翻案那次了。那次的事,我还没具体跟你说过吧。”
    “师母大概跟我讲过,”孟钊问,“但我还是想听您亲口说说,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明生微微侧过脸,看向了远处,也陷入了那一段令他印象深刻的回忆——
    十多年前的一天下午,外面还下着雨,周明生刚刚上课回来,就看到了一个在他办公室门前等待着的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衣服鞋子都有点湿,头发边缘也汇聚出了水滴,一点点地朝地下坠落。看来是淋了雨,但他却并不在乎。
    “孩子,你找谁?”周明生走过去问道。
    “你是周明生吗?”少年面无表情地反问。
    周明生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似乎觉得有些面熟,然后他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进屋之后,周明生从办公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少年接过纸巾攥在手里,却并没有任何擦拭雨水的动作。
    他递过手中的资料袋,示意周明生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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