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镜头,老费继续使用琉璃钉。不变的絮絮叨叨,最终将第三四五六七□□根琉璃钉完成。此时,镜头也因为数次撒上血剑,再次变得模糊不轻。
老费将高飏手臂对准镜头,再次一一解释。那手臂上面的图纸已被渗出的鲜血浸透,成了一张血图。无法再被吸收的鲜血一部分落到地上,另一部分则落在高飏白色T恤上,开出点点鲜红血花。
“主钉基本就是这样的。好了,下面是最后一根幻钉。”老费再次将镜头擦干净,又从小桌子上取来最后一根琉璃钉钉,仔仔细细把它从钉尖、钉脚,一直介绍到钉尾,然后用丝帕擦到蹭亮。
地上的高飏早就有些跪不住了,额上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眼角、耳朵都有血渗出,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第84章 视频(2)
老费全当没看见,依然没完没了地仔细讲解。等把最后一个专业术语讲完,他才重复先前的一系列动作,把整根钉子打入了高飏肩头定好的位置。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幻钉也出现了,随着一侧推入,两根钉子便同时彻底没入高飏肩头,一明一暗如同两枚嵌入身体的小灯珠。
“淤血排出是正常现场,涉完念之后都会自行恢复的。”老费轻描淡写解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然后取来一把茶壶,塞到高飏有些颤抖的手心里,然后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镜头里高飏的痛苦肉眼可见,不仅是额头滚落的汗水,被鲜血环绕的右手、肩头,他的眼角、耳内都有血液渗出,甚至他还做了两次干呕的动作,似乎是吐血了。血从口罩边缘滴落下来,落得体恤衫上到处都是。
“开始读念。”老费声音出自于镜头之外。
只见镜头之内,高飏拿着茶壶的右手臂上,从明灭不定的琉璃钉中,探出无数暗红色的隐线。那些隐线快速生长,如藤蔓般绕上手臂,绕到手掌,并快速包裹、穿过那只茶壶肌理。很快,手心之上形成一只红色的线团,由无数隐线牵扯着,一明一暗,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取。
镜头里安静了十来分钟,没有丝毫声音,只有明灭不定的红色线团,来往穿梭的隐线证明着镜头并未暂停。
突然,暗红线团大亮了一下,显出鲜红的色泽,只两秒,便迅速暗淡下去,最终彻底消散。高飏随之颓然地垂下手臂,念读完了。
老费接过高飏捏在手里的茶壶,在他左手里塞一支笔,在地上摊开一张纸。看着高飏艰难地抬手,在纸上写下一些字,才满意地收走。
“大家请看。”老费拿那张纸对准镜头,只见上头写着:数栽珍藏,非价格,珍情谊。
“这就是涉念师读到的念思想,诸位可同你们知道的信息核对一下,”老费把纸挪出镜头,口气里充满自信:“基本上就是你们提供的固件附着的思想内容了。”
说完涉念内容,老费又从镜头里消失了几分钟,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尖头的锥子。“现在我们开始起钉,手法很简单,把锥子嵌入琉璃钉的孔中,稍加用力就能出来。下面演示。”
老费说的极其简单,实际起钉和入钉的痛苦等级根本无差。琉璃钉进入手臂,与表面皮肤持平,甚至更深,所以锥子必须扎入皮肉,才能彻底触及钉子,才有着力点将之拔出。
同时,由于琉璃钉的起钉钉孔设计得极小,所以一般情况下,锥子进入皮肉后并不能准确找到,为了图方便,一般就是直接顶着琉璃钉一侧,硬生生将之起出来,钉空形同虚设。
此时,高飏手臂里的钉子正被一根一根起出来。从镜头看,根本看不出老费是找到钉孔以后起出,还是硬拔。反正,每根琉璃钉被拔走,都是血淋淋的挂着一串血珠,没一根是干净的。甚至几次,琉璃钉刚出手臂,血剑就更着喷出来,撒到镜头上,留下一条斜印记。
镜头里,高飏大概是痛到极致了,整个拔钉过程显得特别麻木,睫毛微微抖动,眼睛稍稍打开,里头平静异常,却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失落。
“是不是要上腿上的琉璃钉板,个人建议不用。因为这次是交流视频,所以就都用上了,希望能展示得齐全一些,一般情况下不需要。”老费还在没完没了的叙述,一侧的高飏就那么跪着,纹丝不动。
最后,老费又絮絮叨叨了很多专业术语,听得人心生厌烦,石臻加了2倍速度让他快速播完。
“好了,整个涉念过程就是这样,希望能帮到各位。谢谢。”老费最后陈述完毕,伸手关了视频,镜头里瞬间一片漆黑。
整个视频有一个半小时的时段,石臻只花了10分钟就快速看完,过程历历在目,他再怎么面无表情,内心却也止不住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看完了?”司徒封见他放下手机冷冷问。
“嗯。”石臻冷着脸应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司徒封坐到石臻身边,一脸难过地说:“这是SY商贸应客户要求出的咒师交流视频,其实就是教学软件。我们公司接的合同,三天里完成的东西,读一柄茶壶,内容都读出来了。”
“哦。”石臻依然冷着脸。
“这里面是高飏,是高飏!你没看出来吗?没看到地上的钉板吗?没看到整个涉念的过程吗?”司徒封大声说:“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石臻冷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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