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舞台上的表演和在观众席里的两位演员同时进入表演状态。
台上表演的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喜剧剧目,正演到男主角被女友分手,因为纠缠不休被甩了个巴掌,结果他最先关注的不是自己被打,而是女友手指勾到了他的胸针小熊。
观众席里其他群演按照之前的指示捧腹大笑,进入角色状态的谭淼挽着段榆的手臂撒娇:“你该不会这样吧,小熊不会比我重要吧。”
两人确立关系不久,正是热恋期,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谁让她新上任的男友长得这么好看,招蜂引蝶,受许多女孩欢迎呢。
段榆温柔地看向她,唇角含笑保证:“不会有其他小熊。”
“停——很不错。”导演喊了卡,剧院起了细碎的聊天声。
谭淼放开段榆的手臂,理了理头发:“这出剧看了十几遍,是真笑不出来了。”
男女主角来看的这场戏改编自很经典的情景喜剧,是上世纪喜剧领头羊,有些年代了。这些梗在那个时候惊艳大众,现在喜剧片不景气,出不了新梗,观众们看来看去就是这么个笑点,自然不觉得好笑。
导演把这场用作背景,不是为了逗乐,只是简单地致敬。
剧组在剧院租的场地,拍完这里的戏,很快转场去了其他地点。一周转瞬结束,因为拍摄效率高,最后还多出半天时间休息。
国外没人认识他,不用担心造成麻烦,段榆回到最初的剧院,看了拍摄时作为背景的那场喜剧。
“幸好有中文版的,不然什么都听不懂,真成看动作片了。”赵元元感叹道,国外安全这方面还是比不上国内,怕出意外,他陪着段榆一起来。
隔着口罩,段榆沉沉地嗯了一声,他缓神很慢,思绪还沉浸在刚才表演氛围里。
赵元元:“我一门外汉也看不出什么,但感觉最绝的还是分手那场戏,干脆利落还有笑点。”
段榆又嗯了一声。
要不说经典还是经典。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旅程,段榆回到国内。
《良宵》在他进组前就拍的七七八八,只是前任男主角突然受伤,短时间内康复不了,他的戏份要全部重新拍。段榆进组之后,剧组排的全是他的戏,紧赶慢赶,终于要接近尾声了。
国内是晚上,街市最繁华的八点,演员时差还没倒过来,戏程也不紧,剧组就给放了假。
段榆给手机开机,连上网络,消息一股脑地涌进来,大多是各个App推送的新闻。在五花八门的新闻里,段榆点开蒋文清的消息。
【蒋文清:你应该回国了?有事和你聊一聊,什么时候有空?】消息显示时间在半个小时前,段榆回了句,和他约好在自己公寓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蒋文清穿着短袖运动裤,拖着个人字拖,嘴边一圈青色的胡茬,比起上次见面憔悴了不少。他带着剧本来的,厚厚的一沓。
“有场戏,我和文老磨了好久也没争出个结果,你作为局外人看看哪个好。”
自之前给蒋文清演过一段之后,蒋文清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改变,段榆在国外期间,他时不时会发一些剧本修改片段询问意见。
段榆接过剧本,仔细看了起来。咖啡厅环境幽静,段榆屏蔽了细碎的人声,全部心神沉浸到情节之中。
这一块的核心情节就是主角遭遇险境,被男二救了,主角既要表达感激又要传达出戒心。
他们一个处理方式和市场上大多数悬疑剧的处理差不多,在对话中试探推拉,展现情绪。
另一个却很剑走偏锋,这里整段的台词全被删了。
段榆看完,中肯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最后指着全是动作和眼神戏的本子问:“这是你写的版本?”
“对,我觉得你能演出来。”蒋文清很信任他,皱着眉道,“文老虽然有功力,但有点落伍了,还是爱搞老一套,放不开。”
段榆轻轻笑了笑,没接话。蒋文清脾气大,也敢说,文老和雷奇一个辈的,按道理也算他半个老师,他话说得属实大逆不道了。
何况文老在编剧界声誉显赫,就是因为他写的台词。
两人再聊了一会剧本往外走,朝着段榆公寓的方向慢慢晃。
蒋文清突然说:“对了,差点忘了。剧本里那个男二的角色,你有没有推荐的演员?要劲劲的,年轻点,长相有狠气,有什么腹肌胸肌肱二头肌最好。”
听他这么描述,段榆脑海中浮现出一人,犹豫道:“有,不过他是个新人,没有演戏经历。”
“没关系,只要有灵气,没演过也能教出来。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见见他。”
说话间不知不觉两人逛到段榆楼下。
蒋文清本来要走了,又折回来:“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厕所?我家里蹲半路跑出来,还灌了一杯咖啡,憋不住了。”
“可以,但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好久没收拾,可能有点脏。”
蒋文清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段榆带他上楼,到楼层刚出电梯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段榆爱安静,当初买房子时特地挑的高层,这层就他一家住户,他刚下飞机还没开过家门,哪来的音乐声?
蒋文清:“这哪家啊,这么没公德心,大半夜还放音乐,可以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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