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挑了挑眉,露出点不明意味的笑,确认道:“真的?”
“真——”
“哎,小伙子,你怎么不搞个才艺表演啊?你看都没人理你们哦!”婆婆自身后拍了拍谢桥的手臂,笑得慈祥,“昨天在这卖东西是你们朋友伐?她们唱歌了嘞!你们也唱,我买呀!”
“才艺表演?”
谢桥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震惊地看向段榆。
“你骗我?”
尾音委屈至极。
段榆面色不变:“忘记了。”
出发前两个女生其实和他提过摆摊的要点,谢桥得罪了瞿安容,瞿安容故意不让他知道,还撺掇段榆骗他。
段榆也挺好奇他的反应,刚好谢桥送上门来,就将计就计了。
“……”谢桥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狠话来,索性转向一旁等待的老人家,“奶奶你想听什么?”
婆婆笑呵呵地说:“我孙子经常唱的那个,唉,我不知道名字,给你哼两句。”
老人家模模糊糊地唱了两句,带着方言口音,谢桥愣是没听出来。
他们这架着镜头拍,有本地人开头搭了话,渐渐就有人群聚集过来。大约本地人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有叔叔经常刷短视频的,一下就听出来了。
“小伙子,这是那个《烟花》嘛,很火的,你没听过吗?”
“《烟花》?”谢桥瞬间怀疑人生,唱了两句,“这个?”
“哎对对对!”
谢桥:“……”他无奈地看了眼镜头。
段榆和跟拍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笑了。
段榆指了指谢桥,笑着说:“这就是原唱。”
“原唱?原唱好啊!”叔叔激动地说,“那你那个视频里的舞也会吧?能不能来一个?你们这刺绣我可以买。”
《烟花》这首歌是谢桥在国外写的,只在金月季颁奖典礼上现场表演过一次,是没有编舞的。
当时似乎被一个哥们拿去和身为谢桥粉丝的女友求婚,过程被录了下来上传到网上,就在短视频平台上火了。各类博主纷纷效仿,做了个变装效果,一边唱歌一边跳舞,最后酷炫地单膝下跪看向镜头。
又土又让人上瘾。
这首歌因此传唱度都高了不少,谢桥知道这件事,不过没看过视频,等好心人给他看了效果,表情都僵了。
段榆火上浇油:“谢老师,来一个?”
谢桥看看段榆,再看看一脸看好戏的工作人员和期待着的围观群众,就知道今天自己逃不了。秉承着自己丢人,也不能放过段榆的想法,他说:“行,段老师来给我拍?”
段榆偏了偏头,说:“好啊。”
谢桥唱跳出身,模仿能力强,看了两遍记住舞步表示OK。因为没有话筒,全场安静下来,段榆举着手机,通过屏幕看他慢慢靠近。
到单膝下跪为止他都做得很好,可以说是复刻视频里的动作。
段榆正要停止拍摄,谢桥忽然凑得更近,拉起他另一只空闲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他低头时额发凌乱地垂下,除了高挺的鼻梁,镜头什么都没拍到,但段榆却能感受到他柔软干燥的嘴唇擦过自己的皮肤,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段榆手一抖,透过屏幕与望着镜头的谢桥对视。他眼眸中写满专注,柔化了攻击性十足的五官,缓缓地露出个意气风发的笑,带着点温柔和孩子十足的得意。
让人看了也忍不住笑。
他在得意什么啊。
段榆指尖蜷缩,点了两下屏幕才成功停止录制。
人群不知道他们这点小动作,看谢桥唱歌好听,动作漂亮,十分捧场地鼓掌,之前的婆婆和大叔履约买了他们的东西。
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口子,后面怎么样都不觉得羞耻了。不断有人上来点歌,或者让跳舞的,谢桥都很给面子地照做。
他们卖的东西便宜,换一首歌也值了,没一会就卖空了。
下午收获颇丰,晚上的菜色因此好了不少。
最后一天大清早,节目组还没开始运转,单绮怀因为有别的行程要提前离开。离开前,她犹豫良久,去敲响了段榆的房门。
厢房整体是木质的,隔音不很好,单绮怀等了很久没等到屋里有什么动静,就再敲了敲。一收回手,她就意识到珍藏经有多熟悉,想打死刚才决定敲第上下的自己。
但厢房里已经有了窸窣声,有人拖着拖鞋往门口走来,单绮怀只能站在原地等待。
“干什么?”谢桥拉开门,脸色不善,一头短发乱糟糟的。
单绮怀眼神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低声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告别的。”
谢桥摆不出好脸色给她,“啧”了声,“没必要,要走就走。”
单绮怀用力抿了抿唇,“……那我走了。”
“走吧。”谢桥往后退了一步,正要重关上门,忽然想起件事,“他的照片,你删了没有?”
单绮怀愣了一下,想起那些惹过绯闻的照片,说:“没有。”
“删掉。”谢桥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她多说,说罢就关上门,往里间走去。
床边浅色的纱幔垂着,偶尔被细风掀开一个角,露出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谢桥蹲下/身撩开床帐,段榆侧躺着,黑发乖顺地铺在枕头上,脸上泛着红晕,眼神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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