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徐吉庆猛得咳嗽一声,提醒薛妄柳旁边还有人。
他连忙转头一看,就发现背后那三个已经恢复原状的小伙现在都望着自己,除了自己的瞎徒弟,剩下两个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
三人对视,薛妄柳的心蹦极跳进东非大裂谷,一沉到底。
完了,全完了,刚刚忘记压低声音,看这样是都认出自己来了。
柳奉玉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薛妄柳嘴巴几开几张半天只挤出来一个娘字来。倒是江沅一脸惊喜,上前两步噗通一下给薛妄柳跪下了。
干什么干什么!这又不是过年!这次姑姑可没有给你准备大红包!
薛妄柳惊了:“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江沅抬头看他:“如若不是姑姑,我的手……”
“你的手没我也能长出来,就是慢点。差不多得了,快点给我起来。”薛妄柳气急,直接拎着小伙的后领把人给提了起来。
他看了眼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柳奉玉,伸手嘘了一声:“你给我等着,待会我再来揍你。”
原本感情酝酿到位的柳奉玉瞬间把眼泪憋了回去,他擦了擦眼睛:“你肯定不是我姑姑,我姑姑从来不打我。”
薛妄柳冷笑一声,心想那是因为老子每次都交给你大师兄揍你了。
他转头看向面前的董连生,叹了口气问:“郎君如此,尊夫人可高兴?”
董连生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才道:“她自是不高兴的,日日摸着我的头说担忧我出门头冷,宁愿我满头中间秃了或是满头华发,也不愿我如此。”
他轻声说着,脸上却浮现出一个笑来:“原本她对我日日在佛堂诵经并无意见,可是近日来,她每次见到我往佛堂去,便颇有微词,总有原因将我留下。”
徐吉庆挠了挠脑袋:“没有微词才奇怪,谁家娘子乐意见着自家相公整天吃斋念佛的,而且和尚不近女色,你怕不是……”
他上下打量了董连生一眼,委婉问:“不知董郎君和夫人膝下可有孩子?”
“并无。”董连生缓缓道,“从前幼时,我母亲为我算过命,那老道便说我此生子嗣缘浅,不会有儿女承欢膝下。故而我将族里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抱了过来,正交予我夫人管教。”
薛妄柳叹息一声,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突然又有感,秘境主人随迟但到,他开口道:“那不知此番郎君寻我二人来,又是为何呢?”
董连生缓缓道:“一是为了见见二位旧友,还有一事相求。”
“郎君请说。”薛妄柳道。
董连生:“我娘子这些日子晨起常常咳嗽,甚至咳出了血来。我问她如何,她却说只是小毛病不必管,但我总觉得并非如此。”
他眉头紧皱想起今日娘子在床边咳出的点点血迹,心中越发难受,只道:“娘子是仙人,怎么会有凡间的病痛,定是出了大毛病。二位见多识广,还请为我娘子诊断一番。”
薛妄柳挠了挠头,心想自己这里五个武夫,没有一个懂医术的,万一弄出问题了怎么办?
但是不等他拒绝,门外便来了婢女传来夫人的话,说是已经准备好的饭食,叫客人们和老爷移步。
“各位先去,我稍后就来。”董连生看着薛妄柳弯腰行了一礼,“还请前辈相助。”
薛妄柳却在这个时候起了坏心思,他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董郎君故意问:“若是尊夫人的病治不好,天人五衰不久于人世,郎君这道还修不修啊?”
面前的男人一愣,薛妄柳一笑,说得更加直白:“您本就是为了同夫人长久相伴才修道,若是夫人死了,你可会追随她而去?一同喝了孟婆汤,下辈子再做夫妻?”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威压袭来,除了薛妄柳还站着,剩下四个人直接压得跪在了地上。
薛妄柳大乘期修士的肉体同他们不一般,虽然觉得难受,但勉强还能站住。他看着面前沉默的董郎君摇了摇头:“既然夫人来请,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这便去了。”
“多谢阁下了。”董郎君仿佛没有听见方才薛妄柳说的话一般,直起身依旧是笑意盈盈看他,众人身上的威压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当薛妄柳转过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董郎君突然又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她,不管她如何,我已决定日后好好陪伴她身侧,不叫她寂寞。”
只是这声音缥缈又冷清,同方才董郎君的声音有些不同。而薛妄柳听在耳朵里却只是一笑,并未回应,带着一行人离开。
跟着婢女走在去吃饭的路上,徐吉庆忍不住问:“前辈,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问?”
“没为什么,逗他一下。”薛妄柳叹了口气,“只是有点烦了这两口子的家庭伦理剧,从进来到现在还没见着一个宝贝,还要帮忙家庭调解,没意思。”
他话音刚落,柳奉玉就挤到他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流光溢彩的宝石递过去,小心道:“还是有宝贝的,这是奉玉给姑姑寻的。”
江沅见状一愣,连忙拉了念殊一把,小声说:“快点,把我给你的宝石拿出来。”
一时间眼前出现三块宝石,薛妄柳只是瞥了一眼,便道:“你们倒是提醒我了,之前把外面的四大天王铜傀儡打成那样,我还没找你们三个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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