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吉庆听得一愣一愣,又忍不住伸头多看了了心两眼,忍不住感叹道:“他们佛修看上去都好年轻,为什么我们宗里的鬼老祖修为越深的看上去就越老?”
薛妄柳:“人家佛修不吃荤腥只吃点灵草灵药喝露水,你们炼鬼宗过个年恨不得敲锣打鼓摆上一个正月的流水席,大鱼大肉不说还喝酒喝灵药,一个两个吃得油光满面,凡俗口戒难断,自然会看上去老些。”
不过有一说一,炼鬼宗的席面是真不错,有一年炼鬼宗难得办了次新秀道会,摆了一个月的席面给秘境外面等着的宗门长老,叫大家一边吃一边等,嘴巴不说话也不能闲着。
那可能是薛妄柳修道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燕翅鲍肚,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毕竟鬼修里有许多都是厉鬼和怨鬼,生前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死了以后有条件了,还不是想要什么就给自己安排什么。
“不过怎么不见了了尊者出来?”徐吉庆问。
薛妄柳:“人家闭了死关,修为不精进是不会出来的。”
已经死了的徐吉庆一听这年头还有人闭死关,一时有些无言,沉默了一会才道:“真无聊,死关有什么好闭的。”
“我也觉得。”薛妄柳点头,难得同意了一次徐吉庆的观点。
闭死关这种东西在修士里的概念相当于八月三十一号暑假最后一天赶作业,自己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
不过也不知道了了尊者这么大把年纪了,逼自己一把干什么。
岸边的佛修们听完从天法师的声音并没有散去,而是招呼着所有参加新秀道会的修士都到宝殿前面前去,参加一下新秀道会的结业仪式。
所谓的结业仪式就是每个主办新秀道会的门派世家,根据自己的特色给来参加的修士们分发一些纪念品,搞些有仪式感的事情。
上次日月书院给了每个修士一副字,上上次南海云霞岛给每个人算了次不走心的命,再上上次在华寒宗,薛妄柳直接安排了一场宗门雪地混战,给这些从来没见过大雪的孩子长了长眼。
这次聆音菩提宗给修士们准备了柳枝扫尘和佛经一本,柳枝扫去身体上的尘埃,读佛经扫扫清心灵的尘埃。
内外兼修,这叫讲究。
薛妄柳一看那佛经就回想起在从天秘境里读经不认字又睡着的惨痛经历,正好又瞧见那扫尘的柳枝上还沾了水,顿时想起明镜仙子说自己命星最近恶水。
他立刻拍拍徐吉庆的肩膀低声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啊?”徐吉庆一愣,“你不去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还真让我个八百岁的老东西跟你们一群小孩抢纪念品啊?”薛妄柳啧了一声,“我可没这么厚脸皮。”
徐吉庆瞥他:“拉倒吧,你就是单纯不想要那本佛经。”
“聪慧。”薛妄柳冲他一笑,趁着旁人不注意,转身离开了拿纪念品的队伍,混入了一旁的围观气氛组中,几个擦身到了无人的地方,找了个好角度来俯瞰整个宝殿前院。
看来自己进秘境前传给布袋罗汉的预警口信还是有点作用,整个聆音菩提宗里的武僧多了不少,而且十八罗汉们都出来露了个面,各自隐藏在角落里。
也不知道那个血衣道人和他那个阴阳脸的师尊被找到没有。
薛妄柳正想着,就感觉肩膀上的丁红突然跳了起来,
它看见念殊光着头拄着一根木棍出场的时候,整只鸟都不好了,叽叽喳喳叫了半天,核心思想就是问薛妄柳这孩子头发呢。
“没了,自己掉没的别难过了。听从天法师说,天生佛骨就是和头发缘分少点。”薛妄柳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到时候给弄两顶假发吧,还能摘下来洗,一个不干就换干了的戴,也挺方便的。”
丁红:……
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念殊靠着灵气感知和手里的木棍探路,稳稳走到了捏着玉柳枝的了心尊者面前。
了心尊者冲他一笑:“这位小友可是佛修?”
“是。”念殊却皱了皱眉。
了心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并未从念殊身上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开口道:“不知可有寺门归处?”
“一介云游散修而已,早已自由惯了。”念殊轻声道。
了心点点头,用手中的玉柳沾了沾一旁葫芦瓢里的水,在念殊的头上扫了扫。然后亲手拿起一本佛经递到了念殊手里。
“若是道友改变主意,可来寻贫僧。”了心轻声说完,便转头看向了下一个修士。
念殊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最后什么也没说,拄着木棍安静地离开,找个角落坐了下来。
只是坐下来没多久,便感觉周围脚步声不断,他灵力探出感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华寒宗的人包围了。
华寒六座除了柳奉玉以外,全员到齐,易明夜站在最前面冲着念殊拱了拱手,客气道:“皇甫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薛妄柳一直看着念殊,自然发现了他被华寒宗的人找上,肩膀上的丁红叫了两声提醒,薛妄柳却摇头道:“不急,现在是在聆音菩提宗里,他们不敢闹什么,等出去了再说。”
了心手中的玉柳枝拂过一个又一个修士的头顶,就连柳奉玉也老老实实低头被扫了两下。等到日暮夕阳,庙里的钟声响起,最后一个修士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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