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简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听倒是听到了,不过是我觉得都是胡言乱语,听过也就忘了。”
他见雪柳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突然想起从前玉光还在的时候,偶尔会带着雪柳来日月书院玩。
那时候的雪柳通身的打扮就没有不讲究的,一双手伸出来手腕上起码挂着三个长命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谁遇着她都会多看几眼。她也脸上常挂着笑,叫人看了她也高兴。
哪里像现在,脸上忧色多喜色少,听了外面几句风言风语还记在心上,耿耿于怀。
年青简叹息一声,宽慰道:“不过是一些酸人的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当初你师兄在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他,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
“倘若你真的在意这些话,不如把叫得最欢的那几个找出来,你也编排几条关于他们的事情传出去,以牙还牙消了你这股怒气。”
薛妄柳连连摆手,笑着道:“年师兄误会了,我并不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是这些流言来得蹊跷,而且之前还发生了些事情不方便言说,应当是有人在背后针对我。”
年青简闻言表情一凝:“你已经是大乘期修士,会有什么人来针对你?”
“说来惭愧,小妹想了许久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薛妄柳苦笑一声,转身看向念殊道:“放下来吧,小心点。”
年青简见念殊从背后解下一把琴来,那琴光泽和琴弦都可以说是极品,他连忙道:“你来还带东西干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直说就是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琴被放到桌子上,薛妄柳掐了一个法诀,直接大变活人,极品琴变成了沉睡中的易明夜,脑门上还有个包。
薛妄柳:“这是明夜,不是琴。”
年青简:……
年青简:“你的幻术学得真不错。”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念殊听见身体那个声音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觉得自己看见别人的尴尬是种罪。
年青简平复下自己尴尬的心,轻咳一声道:“我们重新开始。你怎么把明夜缠成这个样子带过来了。”
他伸手摸了摸明夜脑门上那个包,皱眉问:“怎么这里还有个包?我这样说话也没反应,他是不是被撞晕了。”
薛妄柳一看那个包也懵了,下意识转头去看念殊。
念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应当是方才进第三扇门的时候撞上了,我开始听见了“咚”的一声。是我的错,没有注意到大师兄的脑袋。”
“撞这么重?”年青简疑惑一声,正想伸手掐一下把易明夜叫醒,就被薛妄柳拦住道:“年师兄,明夜并不是被撞晕了,而是我封住了他的灵穴和五感,又叫他闻了迷香,这才昏睡不醒。”
年青简顿了顿:“你……这是干什么?”
“实不相瞒,先前在华佗峰的时候,华妙淳告诉我明夜的脑子里有一块魂片,这块魂片能够控制明夜的心神,并且不被他自己察觉。”薛妄柳道。
年青简沉默了一会,问:“华佗峰那小伙一把脉还能看出这么多来?”
“怎么不是把脉看出来的,后面这些控制心神是我自己发现的。”薛妄柳缓缓道:“五年前我之所以从华寒宗不辞而别,便是无意听见明夜在和霖一说要寻师兄的轮回转世回来,要抽空我的灵力助师兄飞升。”
“胡闹!简直胡闹!”
一提到玉光仙君年青简的情绪波动便大了许多,薛妄柳都看在眼里,更是故意露出一片凄苦来。
他悲声道:“明夜虽然是师兄名下的徒弟,但也是我将他们几个教导长大。年师兄,若是师兄真的回来,我自当将宗门所有事务都交予师兄,若是他要飞升,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何必说出这种话来?”
薛妄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既不过分又能表现自己的痛苦,叹息一声看着年青简缓缓道:“昨日在华佗峰,上一秒还好好说着话,下一秒他便在所有人面前指责我,说我的修为提升都是因为师兄,说我欠华寒宗良多……”
他苦笑一声:“华峰主解决不了明夜脑中的魂片,年师兄,我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了。明夜是师兄的首徒,是以后继承华寒宗衣钵的人,你就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师妹这话见外,他是玉光的徒弟,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年青简朝着薛妄柳一拱手,诚恳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明夜有事的。”
念殊见状膝行上前几步,低声说:“师尊,你别着急,大师兄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着急,只是担心而已。”薛妄柳看着年青简道:“年师兄,华峰主之前告诉我,只要封住明夜的灵穴和五感,里面的魂片就不会察觉。若是这魂片不在,这背后之人恐有所感知,还请您小心一些,以免打草惊蛇。”
年青简点头:“这个我自然知晓,你不必担心。”
他伸手缓缓按在易明夜的脑袋上,轻声道:“若有必要,我会修改一下明夜的记忆。”
“师兄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薛妄柳顿了顿,“若是不能两全其美,还是请师兄以明夜的安全为先。”
年青简脸上露出一个笑:“这个我自然明白,就不用师妹再来啰嗦了。连夜奔波一路,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你师兄从前说你最爱书院的零嘴,我叫人送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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