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和私下对玉光说的可不一样。”年青简拿着一个布卷和一个木盒转身,看着薛妄柳一笑:“师伯对你说话是温柔和蔼,对着玉光可就是严厉难听了。”
薛妄柳:“爱之深,责之切。师兄是华寒宗的下一任宗主,师尊自然是要严加要求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师兄虽然懂,但难免还是会不平。”年青简将那个布卷铺开,抽出里面的用玉石打造出来的长针,“我会先为明夜施针,叫他身体里的灵力流转变快,方便将那魂片抽出来。”
薛妄柳点头,却问:“年师兄是常常听师兄抱怨师尊吗?”
“倒也算不上抱怨,只是有些牢骚话而已。”年青简抽针的动作一顿,看着薛妄柳道:“师妹别多心,你师兄并无怨怼,只是有时候人被逼急了,难免有些烦躁。”
“可以理解。”薛妄柳帮着年青简将那个木盒打开,他看着里面的灵气逼人的灵石草木忍不住挑了挑眉,“年师兄这里的好东西真不少,真是叫我开了眼界了。”
年青简笑她:“故意取笑我是吧,你那华寒宗的宝库里多少好东西,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哎呀,年师兄居然连宝库都知道,是不是我师兄告诉你的?”薛妄柳问。
年青简顿了顿道:“的确是你师兄告诉我的,而且这木匣里的东西有一部分也是你师兄给我的,用在他徒弟身上,也算是归处即来处了。”
薛妄柳笑了笑没说话,看着年青简将几块灵石和灵草一起碾碎泡水,然后将那些玉石长针浸润进去。
念殊坐在薛妄柳身后,细细听着这声响,开口问:“前辈,拔除大师兄脑袋里的那个魂片需要多久的时间?”
“顺利的话只需要一个时辰。”年青简看他,微笑说:“我这里有很多书,你要是无聊可以选两本叫你师尊念给你听。”
念殊双手合十:“多谢前辈,无须师尊念书,我自己看便可。”
年青简眉头一挑,冲着他眼睛多看了两眼,开口问:“看来你对灵力感物很是精通。”
念殊一笑,没有说话。
“去选吧。”薛妄柳转头看向念殊,“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念殊摇头:“师尊在这里休息便是,我一个人便足够了。”
“那你小心些,年师兄地下也堆放着书,你别踢到了。”薛妄柳叮嘱道。
念殊应了一声,起身朝着一旁的大书柜走去,听着脑袋里那个声音道:“在左手第二个书架,须得再靠近一些,我才能感应它更准确的位置。”
按照他说的位置走过去,念殊问:“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这么催促我去找?而且既然是你的东西,为何会在日月书馆?”
“是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那声音纠正道,“现在你所用的佛修心法不过是普修佛修心法,真正的佛修心法都是不传之秘,不会叫旁人知晓,就算是雪柳仙姑这样的大能也少有耳闻。至于为什么会在日月书院……”
那声音突然变得幽怨:“那还不是因为雪柳不舍得你入秘境吃苦,我在秘境里准备的典籍被别人带了出来,流落到了这里。”
念殊:……
念殊:“阿弥陀佛,可见师尊有先见之明。这样不用进秘境也能拿到典籍,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那声音:“呵呵。”
念殊在书架前站定,抬头看着书架上满满的书问:现在你能感觉到它的位置了吗?”
那声音道,“第五层从右边往左边数第十二本。”
念殊找到那本书轻轻抽了下来,翻开书页灵力细细感知过去,眉头一皱道:“这书页上一个字都没有。”
“你这样看自然是一个字都没有,你得滴一滴自己的血上去。”那声音缓缓道,“待你滴血认主之后,流落在别的秘境中有同样内容的典籍便会自毁,不会叫旁人看到内容。”
念殊一听要自己的血,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薛妄柳整日在他耳边耳提面命,遇见什么要滴血认主的东西一定要注意,不要当自己的血不值钱大甩卖一样乱涂,万一上当可就是得不偿失。
他沉默了一会问:“就不能不滴血吗?”
“怎么了?”那声音问。
念殊想了想从前师尊说过的话,缓缓吐出三个字来:“我晕血。”
那声音:……
那声音:“我就是你,你不会觉得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晕血吧?”
念殊又道:“可能是魂魄不全的后遗症,你负全责。”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才道:“一滴就好,一滴血这本秘籍你能一直用到渡劫,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我就是你,我怎么会害你呢?”
念殊:“那我要跟师尊商量一下。”
“你既然心悦雪柳,就要早些独立不要成日都将他说的话封为金科玉律,要有自己的想法。”那声音谆谆善诱,“更何况修炼这个你修为提升早日进入大乘期,不才有了与你师尊并肩,为他分忧解难的资格吗?”
念殊沉默下来,他承认这个声音说得很对很有道理,自己同师尊之间的差距太大,若是不能早些追上,便每次都只能躲在师尊背后。
他握着书页的手渐渐握紧又松开,然后慢慢抬起递到嘴边,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下一滴血落在书页上。
血迹落在书页上闪了闪然后消失,原本空白的书页上出现了一行又一行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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