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草动的声响,和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时间的流逝似乎格外缓慢,让南宫灵无法清楚得知自己究竟等了多久。
或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一个时辰,南宫灵才终于等来了那人。
那人还未走近,只能远远的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便已可以窥出几分婀娜,待到近了,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之后,南宫灵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一瞬。
若非亲眼所见,南宫灵根本就想象不出,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之人。
她的眉比春山还要秀婉,她的眼眸比星光还要明亮,那些在江湖上备受追捧的美人,根本就无法与她相媲美。
世上简直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她的风神之美,她只是站在那儿,就能让人瞧的挪不开视线,身上一尘不染的纯白轻纱随风轻轻飘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仙子。
“我原以为你不会来,又或者,会来的更迟一些。”
来人在距离南宫灵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微笑道“看来是我想错了。”
她的声音优美动人,语调柔美的令人心醉,当她笑着轻声细语时,没有人能不被打动。
所以南宫灵当即便摇起了头,慌张的解释道“我、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只是”
许是紧张过了头,原本能言善道的南宫灵竟忽然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措辞。
就在他急的涨红了脸的时候,却听到对方温柔的安抚。
“好孩子,没关系的,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只是太过心软和善良。”
慌乱的情绪瞬间被更复杂的情绪所覆盖,南宫灵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小声的,迟疑的,唤了对方一声
“母亲”
石观音垂下眼眸,遮掩住心中的不快,抬起手臂轻轻地抚上了南宫灵的脸颊。
“你要知道,你和你哥哥,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所以若非必要,我怎么会舍得叫你为难呢”
闻言,南宫灵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替父亲达成所愿,才会出此下策,可是可是我们真的就非得用这种方式么”
他被任慈收养的时候还不满两岁,没有到能记事的年龄,所以不像兄长那样,对生父抱有很深的情感和执念。
而且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也是很传统很正派的那种。
用罂粟那样可怕的东西去达成操控他人的目的,这样的手段,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阴狠毒辣了些。
“其实即便不用这样的方法,我们也可以实现父亲的心愿不是么等我和兄长分别接掌了丐帮和少林,两人联手,就足以称霸中原武林了。”
南宫灵一边说着,一边期期艾艾的望向石观音,希望能够说服对方改变主意。
趁着计划还没有被彻底实施的时候。
知晓了罂粟的可怕之处后,南宫灵确实是心软了,因为在他看来,即便不是同族,他们也没必要就将中原人全都视作仇敌,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他们。
石观音面色微寒,目中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么”
南宫灵下意识躲避开她的视线,嗫嚅着不敢作答。
“罢了罢了。”石观音收回了手,叹道“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现在看来,我若是不讲明白,你我母子二人恐怕就要因此而离心了。”
“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月隐星淡,整个大地都被笼罩在朦胧的夜雾里,有冷风飕飕从林间穿过,竟无端的衬出了几分凄凉。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方,也有人谈起了那段发生在二十年前的往事。
少室山上,有一处院落尚还着燃着灯火,须眉皆白的枯瘦僧人缓缓放下茶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往事如云烟,老僧本已不愿再提起那些往事,但施主你为此不远千里而来想必是关系重大。”他目光微微闪动,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铁手,默然片刻后,才又缓缓道“老僧那弟子的身世,说来确实复杂,还要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一桩往事。”
铁手微微俯身,道“此事可能关系到整个中原武林的安危,所以还请天峰大师将其中详情告知于某。”
“二十多年前,华山与黄山世家两大剑派之间,曾经发生过一场连绵数年的惨斗。”
天峰大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语气逐渐沉重起来“最终的结果是,黄山世家惨败,最后只有一个叫李琦的姑娘幸存了下来。”
“那时她已受了内伤,无力再去应战,为了避祸,只得搭乘上一艘海上商船,东渡去了扶桑。”
在那里,李琦遇到了一名东瀛武士。
天枫十四郎。
天枫十四郎虽然嗜武成痴,却也是个多情种子,他对李琦一见钟情,给李琦了栖身之处,还不眠不休的为其疗伤。
李琦被他的真诚打动,在伤愈之后就和他结成了夫妻。
但这样的幸福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在为天枫十四郎生下两个孩子后不久,李琦便留抛下了这父子三人,不告而别。
她又回到了中原。
许是有了什么奇遇,只短短几年时间,李琦的武功竟大为精进,轻而易举的血洗了华山剑派。
这件事在当年也曾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可没有人知道的是,李琦在大仇得报之后,并没有回到东瀛去找天枫十四郎和自己的两个孩子,反而是忽然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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