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爹不知道路上会那么不太平啊!
他爹把他害苦了。
楼喻见他不答,便知自己猜得没错。
方焕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除了皇子之间的争斗,他的暗部没有查到其他特殊的事情。
那方焕到底为什么会有此举呢?
不搞清楚这个,楼喻总觉得不安心。
或许,方焕是知道了什么,预知了什么,才不惜一切代价将儿子早早送走。
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做此决定?
楼喻想来想去,只有京城城破这一个理由。
方焕是工部侍郎,他不能轻易离京,但方临可以。
这是一位父亲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他为何会知道京城城破?
除非……
正乾三十三年,天圣大帝率众围攻京城,范家全族殉难,宁恩侯战死,谢策重伤,还有其余官员将领牺牲。
楼喻不记得太多,但单从结果来看,太子党损失惨重,忠皇派同样如此。
最大赢家,莫属于三皇子。
入京一行,他同太子和三皇子都没什么交集,不知二人品性,只能做些推测。
假设天圣教与三皇子有关系,那么所谓的天圣教围攻京城,会不会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这个听起来似乎很夸张,但历史上皇权争夺的荒诞戏码还少吗?
楼喻有时候读史书,都会觉得历史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奇。
那么天圣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倘若方焕无意中知悉这其中的关联,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又无法断定京城日后如何,匆忙之下选择将爱子送往相对安稳的庆州,也算是合情合理。
他思考时喜欢摩挲指甲。
方临见他摸了半天指甲都不作声,以为他在考虑怎么对付自己,不由尬笑道:
“那个,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不会把庆州的事说出去的,不过你得告诉我,郭知府到底怎么了。”
楼喻被打断思路,神色冷淡几分:“他重病在床,你想不想去探望一番?”
方临:“可以吗?”
楼喻:“随你便。”
郭府里有他的人监视着,他根本不惧方临去见郭濂。
正要送客,却又听方临道:“还有一件事。”
楼喻眉眼疏离:“你说。”
“我想找份活干。”
楼喻不由笑了:“搬砖不好吗?”
他年岁越长,容貌越盛,乍然笑起来,愈发让人惊心眩目。
方临愣了一下,才恍然开口道:
“我识文断字,想谋一份文职。”
楼喻反问:“城内城外有许多识文断字的人,我为什么要把职位给你?”
“……”
楼喻见他确实有些可怜,便道:“想谋文职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参加考试。”
如今庆州城的摊子越来越大,他需要更多的新生力量注入。
“什么时候考试?”
“唔,等沧州事了,我才能做决定,你还是先回去搬砖吧。”
楼喻毫不留情地打发了他。
等他走后,楼喻立刻叫来冯三墨。
“你去调查天圣教和京城到底有没有联系。”
“是!”
正乾三十年,十二月廿二,霍延率四千步兵、五百弓箭手、三百骑兵,踏上前往沧州的征程。
随行将领有李树、何大舟及其余三位千夫长,随行军医有陈玄参、霍琼及一干医馆学徒。
杨继安也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战争,他将永远铭记这次战斗。
楼蔚和阿大也同行回沧州。
十二月廿四,庆军抵达沧州城外,在距城五里地安营扎寨。
城中叛军得知消息,立刻动员起来,牢牢驻守城门。
“大王!庆军只有四千多人,咱们不如直接冲出去杀光他们!”
“是啊大王,朝廷军的怂样咱又不是没见过!”
“大王,您还记不记得,咱们包围沧州城时,那些驻军连刀都拿不稳呢!”
“还有的直接吓得尿裤子哈哈哈哈。”
“这些朝廷兵连血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不怂?想来庆军也一样。”
叛军首领坐在高位上,冷哼一声:“都没摸清对方底细,打什么打?交待下去,都给老子守好城门,否则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是!”
叛军首领打算静观其变。
十二月廿五,叛军未动,庆军也未动。
李树跑来找霍延。
“统领啊,出发前,殿下吩咐咱们,最好是能回去过年的。”
霍延气定神闲,拿着沧州城的地图细细研究,即便这张图他已经完全记在脑海里了。
“离过年还有五天,急什么。”
霍延指着沧州城的四个城门,问:“如果你手上有六千人,你会如何布防?”
李树细细思考,而后道:“我会将主力集中在北门。”
沧州城西门和南门都有河流穿过,东门地势不及北门平坦,只有北门最适合攻城。
叛军当初攻城时,沧州驻军的主力就集中在北门。
眼下叛军应该也会将主力放在北门。
“那你认为,咱们集中攻打哪个城门合适?”
李树:“……北门?”
霍延折上地图:“行,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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