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建华拍拍手:“行动!”
苏孚被编进重案组第三小组,组长孟在野是个二十五六的小青年,剃着平头,叫她先跟着另一位心理专家宋宝娟后面学习。
宋宝娟带苏孚去见那转醒的家属。
陈某军的妻子,陈某宇的母亲。
朴素的劳动妇女,至今不愿相信噩耗,哭得不能自已。
宋宝娟坐在她旁边,一口一个嫂子,细心安慰,两个小时,才派车送她回家。
宋宝娟在档案上写写画画,抽空问苏孚:“刚才你看出什么了吗?”
原身在国外学习并不认真,心理学基础也不牢靠,苏孚回想,靠直觉,犹豫道:“刚刚,您问有什么仇家,这段时间,父子有什么异常的时候,她紧张了。”
宋宝娟赞许地看她一眼:“我问完,她忽然揪紧衣袖,这是紧张。回答没有的时候,先擦了下眼,像是在掩饰,说话时,没有看向斜上方,而是看向斜下方,这是因为什么?”
苏孚道:“在欺骗?”
“对,她一定有什么瞒着我们。”
话落,宋宝娟已写完档案,交给孟在野:“有事再找我们。”
苏孚跟在宋宝娟身后,回心理咨询师,路上与个男生女相的少年擦肩而过,少年眉间一点红,仿佛画上去的。
宋宝娟瞥了一眼:“看什么呢?”
苏孚问:“那是谁?”
恰好送少年出去的同事刘颖回来:“那是陈某宇的室友,这次和陈某宇一起回X市,命大,没上陈家的车,在服务区躲过一劫。”
重案组第三小组心理专家只有宋宝娟、刘颖和苏孚三人,共用一间办公室。
宋宝娟资历老,给苏孚讲完组规,布置好学习任务,就回角落去看资料。
刘颖年纪和苏孚差不多大,座位挨着,热情地跟她聊天。
别看重案组忙得晕头转向,心理咨询室确实清闲,谈完话,整理完资料,就等其他同事的消息或传召。
下午四点半,刘颖已经收拾妥当桌面,随时准备五点打卡。
五点,没收到传召,三人准时下班。
这回任务对象性格特殊,攻略还得从长计议。
苏孚驱车回家,一直都想,该以什么面貌,再次出现在任务对象面前?
苏宅在X市市中心,与局里一个多小时车程。
六点半到苏宅,客厅沙发上坐着个意外的人。
竟然是乔泽天。
原著男主,许渡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原身心心念念的男神、白月光。
寒暄后,被苏母打发出宅,和乔泽天熟悉X市。
相亲意味一目了然。
乔泽天掏出张票,交给苏孚:“今晚明星马戏团有演出,去吗?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些。”
听见明星马戏团,苏孚接过来。
的确是“明星”。是许渡所在的马戏团。
她的目光落在乔泽天脸上。
一个人的气质里,透着他这些年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受过的教育。
一个人的眼里,藏着他心底的情绪。
乔泽天精英做派,待人温和有礼,苏孚却能看出,他眼底的算计和轻蔑。
捏着票,苏孚点点头。
就让她看看,男主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做什么。
晚上七点,市区略堵车,苏孚用手机回复朋友信息,车内寂静。
乔泽天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从小到大,苏孚都是他的跟屁虫,何曾这么冷遇过他?
五年前,因为那事和他闹别扭出国冷静也就罢了,回国还这么对他?
想到那人,乔泽天的目光复杂。说起来,他是要叫那人一声弟弟的,也不想毁去他的一生。
可谁让自己做错过事,还撒了谎:三岁的弟弟,并不是自己走丢的,当年,是他偷偷抱弟弟出去,导致弟弟被拐。
他原本是愧疚的,可愧疚会随时间湮灭。
高中见到那人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那是他的弟弟。那又如何?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孩子多么好,一旦他回来,再想起什么怎么办?
原本也不想对他出手,只要他不出来就好。
可惜,谁让他比自己优秀?
他优秀过头,被父亲见到,被母亲认出来如何是好?
只有他沉默在人群中,乔泽天才能放下心。
汽车堵在十字路口,红灯足足一分钟。
乔泽天烦闷地望出去,却见对街,有个青年正在挨揍。
他一眼,就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一母同胞,他和许渡生得有七分相似。
他怎么又出现了?
这么多年,又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那是.....许渡?”
显然,旁边的蠢女人也认出那人。
乔泽天眉目阴冷一瞬,笑了下,和蔼道:“好像是。孚孚要去打声招呼吗?”
既然念着他,为他冷遇自己,就好好看看吧。
看看那阴沟里的老鼠,到底值不值得。
汽车掉头过去,下车时,许渡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小混混们正在骂:“就这点钱?呸,没用。”
“大哥,他身上肯定还有。”
“那你去搜。”
胖子听话地去翻许渡的裤兜,见许渡不配合,一脚要踢他肚子。
苏孚沉下脸,冲上去,抢先将那胖子踢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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