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幼盏:“?”
赵青岚便又恢复往日那种调侃她的模样,眼睛里漫着闲散的笑意,映着树丛里那些微微的光,像是星星一样,“想让多少人欣赏到你今天穿的白色打底裤?”
舒幼盏:“!”
她咽下。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赵青岚难得出言夸了她一句:“唔,理智点很好,不要随便挑衅比你强的对手。”
舒幼盏额头都快跳出青筋了,心中免不了开始后悔怎么就想不开给这个家伙来过生日,看看赵青岚今天都得意成什么样子了:“需要我提醒你,你以前被我压着揍的样子吗?赵青岚,分化成A之后体质有小小的优化没必要让你这么得意吧?”
听见她的话,赵青岚愣了一下。
之前那些友好的、甚至一度变成暧昧的气氛,好似突然被晚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这个意思……”想到刚才将人压在身下的样子,赵青岚喉咙动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万一你以后遇到厉害的对手,在没有判断清楚实力的情况下,这样贸贸然,很容易吃亏。”
这应该算是她难得态度友好的模样了。
可是舒幼盏却被她这副赢了自己就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样子弄得差点气歪了鼻子,有些话也是根本没过大脑,几乎是伴着冷笑而出:“担心?你这心是不是操的也太多了?以我们一个姓舒、一个姓赵的关系,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替我担心吧?”
“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了你什么错觉?”
赵青岚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黑眸显得更寒冷了一些。
像是凝了冰。
她听懂了舒幼盏话里的意思,舒、赵两家在这百年间,无论军事、商业还是别的方面,关系一度紧绷到让帝国以为两边会发动战争,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同时,交集也愈少,甚至旁支比主家还要水火不容。
哪怕没有提及最近的两次标记,舒幼盏这话也几乎是在直接告诉她,我们俩本就形同陌路。
明明该是夏天的晚风,但是经过了赵家别墅外的大湖、还有这宽阔的园林过滤之后,再热的风也冷了下来,吹在赵青岚的身上,像是小小的刀子,刮进骨头缝里,连心脏都要冻成冰。
两人不知道就这样静静相对了多久。
赵青岚感觉到有人走近,抬手将身上的草屑拍了一下,再抬眸的时候,她轻声道:“舒幼盏——”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好像别人怎么努力,都捂不热呢。”
舒幼盏动了动唇,像是想最后回应一遍,但远处已经有声音传了过来:“青岚,你怎么在这儿?里面等你半天了。”
赵青岚点了点头,朝着那边走去:“这就来。”
走之前,她又看了舒幼盏一眼,而后理了理军服的领子和袖子,迈开长腿离开。
舒幼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蹲下来挠了挠自己的小腿。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草丛里打滚过的原因,她好像真被虫子给咬了,这会儿痒得要死。
但她就是不想进屋,既不想看赵青岚风光的样子,也不想面对那些奇怪的目光。
她干脆就在这外面坐下了,下午的那些自助糕点还没有撤掉,随便挑了个黑森林蛋糕在吃,明明是很甜的蛋糕,但是吃到嘴里就是有点发苦。
还有侍应生过来问她:“您好,需要薄毯子吗?这外面晚上风大,您小心着凉。”
舒幼盏摆了摆手,甚至没回头,只是往嘴里塞蛋糕,边吃边在心里骂赵家的厨子手艺差,怎么连蛋糕都做的这么难吃。
早知道就不来了。
“您好,需要——”
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舒幼盏本来就只想一个人待着,被一而再地打扰,没忍住地转头道:“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侍应生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微微怔了一下。
啪嗒……
蛋糕纸盘子的边缘被打湿了一点。
舒幼盏垂着眼睛,刚想说你们家的蛋糕实在太苦了,侍应生却及时挪开了目光,转而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想了想,又轻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舒幼盏捏着那包纸巾,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这么发堵,明明她什么也没说错。
但是一想到赵青岚那副样子,还有对自己出口的那几句话,眼睛就跟坏了一样哗啦啦地冒眼泪。
一定是最近要到生理期了。
肯定是这样。
她放下蛋糕盘子,对侍应生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自言自语道:“这里的糕点我吃不太习惯,还是比较喜欢吃家里的。”
提前联系了司机,舒幼盏回到了家里。
唇妆也没有卸,敷衍地回答管家说自己吃过了,然后就跑屋里去睡觉了,把被子一蒙,翻来覆去地滚了几遍,快睡着的时候,又听见门口很小声的动静,应该是魏霜迟和舒虞回来了。
“这孩子……今天说要去给人家庆生的是她,结果招呼都没打就跑回来的也是她,怎么回事啊?”
敲门声轻而短地响起。
舒幼盏头一次没有回应魏霜迟,一动不动地在被窝里装睡。
“真睡了?”
舒虞有些不耐烦地出声:“不用这么麻烦,我叫人把门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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