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起坠楼案。”
“那我们也过去吧,在哪?”唐喆学捂住话筒,跟林冬说了声“有案子”。
“我叫人给你发定位。”
陈飞挂断电话,朝罗家楠招招手给人喊过来,让他给唐喆学发定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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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小时后,唐喆学和林冬赶到了案发现场。老韩也跟着一起来了,还给带了盒饺子。罗家楠看见老韩,热情的拥抱了老头一把,听说有饺子当宵夜,更是开心,说回头一定得给师母打电话表示感谢。
“别都吃了啊,不是给你一个人带的。”
老韩叮嘱了他一句,问人要了手套和鞋套,弓身钻进警戒带。祈铭和高仁正在对尸体做初检,见着老韩,都有些惊讶。老韩跟他们打过招呼,蹲到摔的得从地上揭起来的尸体旁边,就着手电筒的光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又抬抬尸体的胳膊腿,掰了掰嘴,遂皱起眉头。
他问祈铭:“几点发现的?”
祈铭说:“不到两个小时。”
“这不是摔死的,尸僵已经开始缓解了。”
“是,死亡时间根据尸斑和尸僵程度判断,至少在两天以上。”
“抛尸手法如此粗犷,现在的凶手真够胆大的。”高仁哼了一声,“直接扔下来,不说找个地方埋了。”
抬眼望了望三十多层高的住宅楼,老韩眉梢微挑。从尸体的损伤程度判断,至少是从二十层以上的高度扔下来的。通常来说不太会有人从家里往出扔尸体,而且家家户户都安有不锈钢防护网,基本可以判断抛尸地点在顶层天台。
不过拖着个尸体上天台,坐电梯不怕被监控拍下来么?
老韩的疑问也是唐喆学的疑问,罗家楠听他问完,解释道:“我们一来就调监控了,没发现有人拖着个大袋子上顶楼。”
走上去的?拖着一百多斤的分量爬三十层楼?唐喆学的心跳频率忽地提了起来,转头对林冬说:“还记得么?毒蜂杀钱露时,也没坐电梯。”
林冬点了下头,下意识地扫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被维持秩序的警员赶到了警戒带五十米开外,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包裹在夜色之下,表情或好奇,或惊悚。没什么特别的,每一次在公共场所发生警情,围观的人都是这样。
这个案子真的和毒蜂有关么?他无法立刻做出判断。首先作案手法完全不符合毒蜂的习惯,他总是一枪毙命,大大方方地将尸体留给警方;其次尸体不是死于枪击,更不是被摔死的,好像是凶手故意把尸体拖到天台,扔下来让人发现。
可如果不是毒蜂这样的职业杀手,会是什么样的人有体力拖行上百斤重的尸体攀爬三十层楼,并且有胆量将其扔下。扔尸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生怕警方发现不了?没必要啊,直接扔路边就好了。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飞过来说:“林队,我上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林冬回神道:“我等会,二吉,你先跟陈队一起上去,把那个尸块案的发现跟陈队汇报一下。”
“好。”
唐喆学应下,跟着陈飞一起进楼,在电梯里向他汇报情况。电梯到顶楼后,还得走一段台阶才能上天台。平时走廊里通往天台的门是锁着的,以防出现小孩子跑到天台失足摔落的情况。痕检勘察现场,发现锁被破坏了,有明显的撬痕,可以判断抛尸地点确实在天台。
黄智伟蹲在门框边刷指纹,看到陈飞他们过来,起身让开位置。天台上积土很厚,却没有拖拽痕迹遗留,只有一堆凌乱的脚印。看起来是嫌犯将尸体扛到天台边上,然后扔了下去。
站在天台边缘,陈飞低头朝下看看,呼了口气说:“力气可真他妈大,扛着尸体爬这么高。”
“是啊,一般人爬三十层楼早喘不上气了。”唐喆学说着,环顾了一圈周围。现在的商品楼密集度过高,楼与楼之间几乎挨着建。前后两排的距离也不过百来米远,住户开着灯再不拉窗帘,从对面看可以一览无余。不过天黑,房顶上看不太清楚,没有光源。
陈飞走到天台把角的位置,避风点上支烟,然后给乔大伟打电话,将唐喆学和林冬的发现告知对方。好几个案子一起抓,于他这个重案组负责人来说乃是常态。哪个都得惦记,哪个都得追,能破一个是一个。最近忙的连家都没空回,今天好不容易说下班早,刚进屋拿起筷子,电话就追了过来。大晚上的出现场,他没让赵平生跟着一起来,老家伙肺不好,回头被冷风吹感冒了再喘上可就闹心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像老韩那样,打报告提前退休。老韩经常去警校讲课,要不就是到处做专业顾问,没事还写写书,退休时光一点儿不无聊。他要是退了,天天在家跟赵平生大眼瞪小眼,早晚闲出病来。再说破案这玩意上瘾,没卷宗看没案子查,他反倒坐立不安的。
挂上电话,他把正跟痕检了解情况的唐喆学叫到身边,递给对方支烟,赞道:“二吉,你可是越来越出息了,这次的线索提供的不错。”
唐喆学不好意思地笑笑:“嗨,都是组长和韩老师的功劳,我就是一传话的。”
“我听说你要考在职研究生,怎么着,平时查案子还不累啊?”
“组长的要求,再说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我其实毕业之前想接着往上念来着,不过考上机场派出所,就想着先工作几年,积累点实战经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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