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玛丽。”
外面的红光在柜子里面的狭缝上跳跃着。
他透过缝隙看见那些跳来跳去的红光。
也看到柜子更深处的阴影。
那阴影浓厚的不正常,几乎有着肉质一样的肥厚感。
“并且伴随着整个房子的摇晃,轻轻的晃来晃去。”
“并不是伴随着整个房子的摇晃。”
杜理微笑着提醒他。
“那东西本来就是活的。”
“……”
他再次默然不语。
和嘴上的沉默不同。
他手上又重新摸回了之前被他丢开的铁锁。
触摸之前的感觉是金属的冰凉。
但是一旦把手放了上去,好像就可以回忆起那天火灾的时候,金属表面那种几乎要融化皮肤的高温。
那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他在心里面这么告诉自己。
手上轻轻的把已经松开了的锁拿开。
现在那个柜子已经没有半点遮挡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么做,把那个柜子给确实的打开。
“……”
里面空荡荡的。
没有灰尘,没有蜘蛛网,没有原来应该放在这里的餐具。
当然也不可能有一个坐在这里蜷缩着被烧死了的人。
但是最角落的阴影,好像伴随着他的注视微微抖动了一下。
也有可能是外面光线的变化,导致这那阴影抖动了一下。
但随后阴影逐渐凝聚起来。
后来他才发现那个角落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他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看上去有点像是焦炭。”
是一小块固体。
摸上去的感觉则软绵绵的。
他轻轻的捏着这个东西,心里面有些反胃。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
旁边的杜理把脸给凑过来。
她的眼睛隔着黑色的网纱闪闪发光。
当超凡者越久,她们身上那种非常恶意的天真就越明显。
她问,“这个就是玛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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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这句话,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墙壁被染成了红色。
远处好像缭绕着某些人的痛呼。
时不时有被火烧的木头的毕波声响。
他往头顶看去。
水晶和玻璃制成的吊灯在热风的震撼下摇摇晃晃的。
终于最顶上的支撑物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
吊灯落了下来。
落入了最下方的火海之中。
无数细小的水晶碎片在空中飞舞。
他在其中的一个碎片断面上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
不是之前在外界的成年人。
而是小小的,无力的,只有10岁左右的孩子的样子。
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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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之前握着的东西。
焦炭,粘液,或者说是玛丽(唯独不希望是最后一种)已经消失不见。
好像就是利用那个东西,他重新回到了幻境之中。
不过…
他把手伸进了旁边正在燃烧的火焰之中。
并且皱起了眉,感觉到了疼痛。
火焰顺着他的手掌往上爬,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那一部分的肌肤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知觉了。
只是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想也知道,在这个环境里面死掉,估计就是真的死掉了。
这么想着,他开始在大厅里面行动。
决定逃出这个别墅。
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人类的声响。
并不像是记忆中一样,是一群被折腾得要命的遇难者。
那些人的确在痛叫着。
他们的身上的确也有着伤口。
但是想也知道,如果一个人百分之七十的身体都被烧成焦炭。
他们是不可能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少爷——!”一边歪着头骨头都露出来的迅速朝他跑过来的。
“那怎么看都是电影里面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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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他们的追踪中奔逃的很辛苦。
最后像是捉迷藏一样利用地利跟他们绕了好几个回合,才逃出生天。
过程中难免会按照记忆中大家的死法,把人从2楼推下来,或者说用长点的木棍活活的把他们捅进火海中,希望他们要死赶紧死。
“…这样子到底算不算是杀人?”
如果自己并不是陷入幻境之中,而是回到了将近10年前的历史里面。
那么会不会等到他再次回到现实的时候,就会听到自己的上司很遗憾的告诉他,“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在10年前犯下了一连串的杀人案。”这样子的话?
少年心里面想着。
却发现自己目前的所在地有点眼熟。
“……”
跟他们纠缠了一圈之后,他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也就是那个柜子前面。
现在那个柜子依旧从外面锁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再听见玛丽的声音。
也没有再听见他跟杜理解释的所谓的心跳声。
柜子里面肯定什么都没有。
没有瓷器,没有玛丽,甚至连那个像是焦炭又像是粘液的东西都没有。
为防万一,他还是从柜子的缝隙往里面窥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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