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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安队长提及林护士之死,不过是因为他与宋青小原本约好的时间已过,他是在侧面解释自己之所以晚打电话的原因罢了,却没想到宋青小会追问。
    他犹豫了片刻,仍回道:
    “我跟你见面的那天,下班的途中,被杀死的。”
    “凶手有眉目吗?”宋青小听到这里,更觉得有些古怪。
    林护士下班途中遇害的情景,令她想到一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她下意识的伸手到腰侧,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匕首。
    “没有。”他语气里有愤怒、有自责,更夹杂着一丝失落,可能是无人可诉说,反正已经开了头,他索性接着道:“她出事的地点,恰好处于当时附近几个天眼盲点之内。”
    作为帝国的都府,又时家的大本营,除了混乱难治的西郊之外,整个帝都可以说都笼罩在天眼的监控之下,减少作奸犯科,为政府节省大量人力的投入。
    但作为电子产物,哪怕设计再严谨,仍有纰漏,电子眼在替代人工,转动巡逻之时,理论上是会出现盲区的,若是人闯入盲区内的一瞬间,天眼未必能将闯入者摄入。
    因此为了杜绝这样的差错,市政中心在帝都各处布下重重镜头,这些天眼安装的位置巧妙,当一个转向另一侧时,另一个天眼则会转过来捕捉镜头。
    可以说这样重重天罗地网之下,哪怕是一只苍蝇,在镜头之下也无所遁形,但此时安队长却说,林护士出事后,恰好处于天眼盲区之中。
    宋青小的神情一下便严肃了。
    几个天眼同时折转开的情况有没有?理论上来讲,可能是有的!但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真的出现,但也是转瞬即逝,普通人压根儿不可能抓到这一点时间差的。
    能注意到天眼的细微变化,且在短时间内杀人,杀完人后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办得到这一点的,除了修行者之外,宋青小想不出普通人中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了。
    对于修行者来说,要躲避天眼的追踪不难,动手杀一个普通女人更是简单,若是由她动手,也有五六分的把握,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但也并没有十分把握,因此这动手之人,实力应该是在她之上的。
    不过林护士只是个普通人,又会招惹到哪路悟道境以上的高手,将她灭口?
    “太巧了。”安队长叹了一大口气,“其实她本来不应该出事的,当天都是因为我。”他声音里带着痛苦,“是我那天……”
    他将本来应该随身携带的数据仪放到貂鼠身上,使得数据浮动,引起了林护士关注。
    安队长是她关注的病人,因此她留了一段时间,确定安队长情况稳固,哪知回家当晚就出事了。
    宋青小听他强作镇定的语气,想起当日他与林护士的互动,隐约觉得安队长此时的难过,除了是因为小护士的死与他有些关系而感到内疚之外,恐怕也多多少少夹杂着些其他情感在里头。
    她想起了当日在帝国医院内感受到的那股恶念,这几天她一直在琢磨。
    除了参与神的试炼你死我活的争夺,现实生活中,她的仇人曲指可数。
    罗五还在观望中,六号算一个,大半个月前,秋节路那里差点儿要了她命的千山也算一个。
    其实还有一个暗中的凶手,当初她进入警卫厅工作的第一天,下班途中在西郊遇到的那个杀手,拜他所赐,从此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她想了许多,只是现在看来,那恶意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向着林护士去的。
    “跟你无关。”她淡淡的道,若那杀林护士的人真如她猜测,那么那一晚林护士早走晚走,都没有什么分别。
    安队长又叹了一大口气,电话里发出了重重的抹脸声,显然把宋青小的这句话当成安慰,并没有听进心中。
    “她生活简单,与人无怨无仇……”他有些愤愤不平,语气急促,说到这里,却又像是找不到发火的目标,那股气一下又泄了大半:
    “我已经申请出院,并向市政中心发出请求,希望她这桩案子,能由我负责!”
    他像是发誓一般:
    “我一定要将这个杀人凶手亲自抓到!让他明白,不能再随意刺穿女孩子的喉咙!”
    安队长说到这里时,心情激荡,而宋青小在听到这话的刹那,脑海里却像是‘轰’的一声响起了炸雷,炸得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开始发麻、发抖。
    林护士下班的途中,是遭人刺喉而是死的,这样的死法,未免与当初的自己太像了!
    她一把抓住了腰侧的那只匕首,耳畔仿佛响起瓢泼般的大雨声,西郊的巷子里,一个低垂着头的高挑身影向自己迎面走来,那股阴寒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擦身而过的刹那,猛然出手。
    “……不说这些了,我为你准备了新的身份资料,你‘本人’的行踪,我会替你做一些掩护。”
    宋青小沉浸在回忆之中,好半晌之后,安队长的声音才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渐渐将她的思绪从那雨夜阴森的巷子拉回现实之中。
    她眼眸半眯,手紧紧握着匕首,身上的杀意惊动了匍匐在不远处的银狼,令它浑身毛发倒竖,不安的抬起了头,警惕的四处张望,发出急促的低呜。
    从当初差点儿遇害至今,已经过去足足大半年的时间,直到此时,她才可能从一个无辜被杀的护士身上,摸到当初差点儿杀死自己的凶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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