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脸上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以一种像是有些得意,又有些隐晦的目光看了不远处的‘日’贤者一眼:
“我发现了,‘光’与暗也并非是永恒的。”
他微微仰了下下巴:
“所谓的神明,也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
即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日’与‘月’可以占据神廷之主,成为众人的信仰,而他不可以呢?
“为什么要急着拒绝我呢?”路西法偏了偏头,看了一眼神色坚定的修士:“你不是也背叛了你曾经忠于的信仰吗?现在不过是再一次改变你曾经的认知、看法,这对你们而言,应该是并不困难的。”
他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哦,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有些难堪吗?因为‘日’贤者?”他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如果是这样,那大可不必如此烦恼了。”
路西法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含讥带讽的笑容。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甚至故意顿了片刻,像是有意在钓这群圣徒的胃口,摧毁他们内心的信念,让他们感到忐忑。
宋青小听到这里,心却微微一动。
她有种预感,路西法接下来所说的话,可能是极为关键的。
果不其然,他停顿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你曾经崇拜、追随的大光明,甚至比你更早的就已经投入进黑暗的怀抱了。”
这话如石破天惊,直震入修士等人肺腑。
“不可能——”精灵失声惊呼,对于‘日’贤者的崇拜,令他愤而开口:
“你撒谎!”
圣徒们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路西法的这种针对‘日’贤者的指责,令他们比自己被路西法讥讽‘背叛’信仰的时候还要难受。
“哼!”路西法冷笑一声,伸手往东南方向遥遥一指,“他身上的力量,已经被黑暗所包围了!”
他手所指的地方,‘日’贤者半透明的身影包裹在大团大团的黑气之中。
没有了圣女圣光盾的束缚之后,深渊底部涌出的黑气缓缓向他靠拢。
这些黑气对于‘光明’派系的圣徒有极大的腐蚀之力,照理来说与‘日’贤者的力量应该水火不融。
可这会儿这些来自深渊之底的魔煞之气却极为亲昵的围绕在‘日’贤者的周围,仿佛属于他最亲密的战友。
他身上那件原本纯净的白袍,在先前与路西法的数次交战之后,如同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浓墨。
黑魔气形成一块块的斑渍,密布于他那件法袍四周,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的。
路西法的指控使得所有人的都将目光落到了‘日’贤者的身上,包括圣徒、信徒以及所有的试炼者。
除此之外,就连深渊的底部,所有与‘巨树’几乎融为一体的‘黑暗’派系的圣徒都坐直了身体,从深渊之底仰头看向半空。
“……”修士等人没有说话,但他们目光里的惶恐却已经泄露了什么。
面对这些人的目光,‘日’贤者没有说话。
可是宋青小却发现,他圣袍之上的黑斑越来越大了。
那些黑气如同浓浓的墨汁,玷污他白色的圣袍。
浓墨般的黑气从他的袖口、衣摆及衣领往中间扩散,星星点点的斑渍迅速相连,化为一片纯净的黑色,从四面八方围绕着以缓慢却又坚定的姿态,侵入他的胸腹。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路西法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更加得意的开口:
“就连所谓的‘神明’都始终无法坚持自己的信仰,又何况我们呢?”
随着黑气的入侵,‘日’贤者的气息开始发生蜕变。
他眼瞳里的紫色变得更为纯粹,他的头发黑得泛蓝,萦绕在他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已经被黑暗侵染了。”路西法微勾着嘴角,像是在欣赏一副旷世杰作:
“按照‘光明’圣徒的奥义,这个时候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将遭到黑暗玷污的一切都消灭呢?”
“……”
回应他的是修士等人集体的沉默。
‘日’贤者身上的衣袍颜色还在转换,洁白的圣袍双袖化为黑色,如同广袤无垠的夜空,带着神秘而危险的感觉。
路西法的声调降低,像是怕惊动了他的异变,又像是在诱哄:
“跟随我,成为我的信徒,驱除‘黑暗’,镇压邪魔,令光明重现,”他眯了眯眼睛,看向修士等人:“建立全新的法则。”
“你办不到的。”宋青小意有所指,摇了摇头。
“呵呵。”路西法笑了两声,他冷冷的望着宋青小,对于这个屡次坏了自己好事的女人,他既痛恨而又厌恶。
“人们总是健忘的,痛苦、彷徨轻易就能摧毁他们曾经坚定的信仰与记忆。”他有些高傲的仰了仰头,“黑暗来临之际,足以抹去前人的功劳,他们只会记住眼前施以他们恩惠的强者。”
“你误会了。”宋青小再次摇了下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温和的说道:
“我是说,你没有走出深渊领地的资格。”
她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路西法愣了一愣,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走不出?”他身下的巨龙像是感应到他此时的心情,庞大如小山般的身形不住起伏,带起的飓风牵引着他的衣袍、头发飞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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