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见自己这几位师兄是当真打不过了,便只能垂头丧气地老实答道:“我是追那采花贼到你们房外的,听到里面有动静,刚要攀着看一眼,就被发现了。”
“采花贼?”顾奕竹挑眉去看他,有些意外。
“我们师兄弟四人在殷州逗留了十几日,就是为了这城中采花贼而来。”柳红凤据实以告。
但李照一听就知道里头有问题。
“别以为我们不知情,这有女子失踪,可是近几日才出现的,十几日?几位怕是为了别的而来吧。”李照言辞犀利,根本不给江城子想借口的机会:“这城底下敲敲打打的,该不是又是一处青铜门,你们是来逮这凿门的来了!”
梅花一刀和柳红凤面无表情。
江城子和常无双脸上倒是有一闪而过的僵硬,但这两人很快就掩饰住了那份被踩中心思的僵硬,别开了脸。
“今日不管你们说不说,这暗处的人肯定是被惊动了的。他们若是谨慎,那手上的活会就此停歇,等你们走了之后再继续。”李照将三秋不夜城收入剑鞘中,随后抱臂继续说道:“但我是不在乎这种东西的,你们偷听,我们伤了你们,这一事便揭过去了。”
说完,她真就转身了。
顾奕竹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附耳道:“江城子和常无双的脸色不大对劲,应该是被明空你猜对了。”
丁酉海把江城子往柳红凤那边一甩,提着带血的刀便追着李照跑了过去。
“怪力乱神之说都是假的,有的只是,我当时听掌柜的一说,就想着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在捣鬼的。”李照踩着屋瓦缓步而行,“那些人既然要假借怪力乱神行事,势必是自身实力不够他们张扬的。”
这样的人行事,绝对十分谨慎。
也就难怪平山剑派这几个要蹲守十几日了。
然而今日这一闹,肯定是会惊动那暗处的人的,如此一来,平山剑派的人再想要揪到暗处之人的马脚,就是难上加难了。
不出李照所料。
第二日一早,殷州城中走失的女子都被送了回来。
那些女子对自己失踪几日所发生的事毫无记忆,殷州府尹见她们是一问三不知,便也只能作罢,草草结案。
李照的马车车队于巳时出的城门,一行人没走多久,就发现后头吊了个尾巴。
一身红衣,额间系了一条红色抹额的江城子骑着匹小红马溜达溜达地跟在后头,他的衣袍上缀满了金丝宝石,日光之下,华光四射。
马车里的李照一经提醒,便特意让薛怀和顾奕竹御车的速度慢下来,等到自己的车厢和江城子并行之后,她便扶着车窗探身问道:“江大侠,你跟着我们作甚?”
江城子东张西望地胡乱扫了一圈,说:“什么跟着?这条路感情被你们买下了?”
“江大侠不说,那我们就快马加鞭咯。”李照作势要回马车里。
“不、不、不是,”江城子连忙侧身伸手扒拉着车窗,“上回我和方不是打一架,没打出个胜负来……”
“那你就去找他去,找我作甚?”李照古怪地看着他问道。
江城子抬手挠了挠头,回答道:“他不是说跟在你身边了吗?你带我去见见他吧。”
李照抱着手臂坐了回去,她隔着半卷起的车帘与江城子对望,不说话,眼神却已经告诉江城子,她要什么。
第316章 话唠性格
于是,江城子舍了自己的小红马,坐进了李照的六马车里。
丁酉海亲自泡的茶。
江城子吞了吞口水,双手捧着茶杯往远离丁酉海的那个方向挪了几步,说道:“该说的我昨晚其实已经说过了,没说的,你都猜得差不对了。”
李照哦了一声,眉头微调,问道:“殷州城底下是什么?”
问得好!
喝了一口茶,险些卡住的江城子抬手顺了顺自己胸口,面红耳赤地说道:“前些日子,成州的那扇门也开了,因着里面没有平山剑派的镇派心法,所以我们才不得不买了消息,到殷州城来碰碰运气。”
得,又是一个李程颐受害者。
李照抬手摸了摸鼻尖,带着那么一丝微末的心虚问道:“你家镇派心法也在李氏秘藏里?”
这一句话突出个也。
而聪明的江城子也读出了其中的深意,遂摇了摇头,十分老实地说道:“说不好,当年出事时师父还小,只知道各大宗门都有东西赌输了给李程颐,如今他死了二十年了,也是到了那赌约作废的时候。”
原来如此!
“讲讲那个故事?”李照有些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这是一个经由江城子师父云徽子口述给他,而他又口述给李照的故事。
说的是开元年间,于武林内外叱咤风云的李程颐。
彼时李程颐风光无限,身后拥趸无数,他所到之处排场极大,各大宗门,各州府官,无不对其点头哈腰,极尽奉承。
当时,即便是一州刺史,对李程颐都是扫榻相待,奉为上宾。
也有不爱财不逐利的——
如蜀山掌门林雨秋。
然而李程颐却最是会把控人心。
你爱财,他便奉上金银;你痴迷武道,他就以神兵秘笈为诱;你若是这也不爱那也不爱,他便会钻研你的生活,从你生活之处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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