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这看戏的三人挡在门口,挡了她的去路。
“让让。”司马秀玉扫了一眼这碍事的三个人,吐了两个字出来。
“司马秀玉?”李照问。
司马秀玉听到这四个字就像炸了毛的猫,她眼神一厉,接着就要拨开李照和薛怀往外跑。
这还能让她跑了?
李照和薛怀一人钳着一只手,阮素素则负责甩着绳子将人绑结实。
“打搅了,打搅了,这是我的朋友。”李照一边将司马秀玉往外头押,一边转头朝大堂里一众目瞪口呆地人解释道。
也就是这个时候,司马秀玉才眯着个眼睛,认出来了李照。
“认得我?”李照了然地问。
司马秀玉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她敛眸,丧着气说道:“你不是说好了,还我自由,不再找我的?”
“是说好了,但是我现在反悔了。”李照说谎不打草稿,信手捻来,“不过你现在也不用东躲西藏了,你不知道吗?白安言死了。”
死了?
司马秀玉愣了一下,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其实李照是猜的。
她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司马秀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她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到。
以司马秀玉的本事,就算是死,那也是会死得轰轰烈烈,绝不可能藉藉无名。
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司马秀玉有意隐姓埋名。
据李照了解,司马秀玉和几个师弟师妹的关系其实相当不错,那么这一点上,她并没有要脱离师门,遮掩身份的动机。
剩下的就是白安言了。
但凡什么混账事,按到白安言身上,似乎也都还算有道理。
也就是这样,李照才会一开口,先把白安言的死讯给交代了。而事实就像李照猜测的那样,司马秀玉之所以要匿名游荡,就是因为白安言。
“死了好,死了好。”司马秀玉如释重负地说道。
李照嗯了一声,附和道:“我也觉得,他死了挺好的,你和傅予他们,也算得了解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司马秀玉别过脸去,沉默着不说话了。
她的五官其实生得十分地柔媚,眼睛狭长却不小,眼尾微吊,眼瞳是淡淡的琥珀色,哪怕是瞪人,也带着一股无法抹去的风情。
看着司马秀玉的侧脸,李照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点非常不妙的猜测。
第328章 命运
李照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沉默着的司马秀玉像是一个容器,承载着无数暴戾的情绪。李照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这些情绪,但却无法从司马秀玉脸上看出任何变化来。
马车一路驶出了雷鸣府,车架咯吱咯吱边走边响,间或还能听到外头薛怀甩鞭的声音,和阮素素与他的交谈声。
窗外的景致变了又变。
一阵风突然撩起车帘,吹进了车厢里。
不置一词的司马秀玉打了一个寒颤,尔后,她如梦初醒般轻出了一口气,敛眸说道:“李姑娘……谢谢你。”
这是她唯一说出的六个字。
在此之后,她没有任何预兆地扑通一声侧倒在了马车里头,脸颊上浮现不太正常的红晕。
阮素素被马车里的动静给惊到了。她连忙撩开车帘进来,在看到倒地的司马秀玉后,赶紧同李照合力将司马秀玉给抬到小榻上。
此时司马秀玉的额头已经烫得有些惊人了,阮素素伸手摸了一下,立刻蹙眉收了回来,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李照摇了摇头,转身去翻找药罐子,回答道:“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了她白安言的死讯。”
“呼吸倒是绵长,没什么问题。难道说是感了风寒?刚才在客栈里瞧她倒是正常的。”阮素素倒了些凉水出来浸润帕子,将其搭在司马秀玉的额头上,让又把她的衣袖给撸了上去。
这一撸,阮素素就呆住了。
只见司马秀玉那细白细白的手臂上,横横竖竖布满了数不清的刀疤,这些疤痕看上去不像是打斗留下的,倒像是自残。
背过去的李照并不知情。她埋头在药柜里翻了几下,惆怅住了,嘟囔道:“这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好随便给药吃吧?离最近的城有多远?得送她去看大夫才行。”
阮素素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司马秀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惜。
从雷鸣府出来再往东走,最大的城就只有殷州。
泸水养人,但沿途都是些小的村落,大夫是肯定没有的,也就更别说医馆了。
行至陡坡,马车颠簸了一下。
阮素素连忙护主司马秀玉,她将人往里推了推,随后叫了声照儿。
“什么?”李照端着两个药瓶子对比了着,回头应道。
后半句话被李照吞了回去。
司马秀玉手臂上那些已经愈合的狰狞伤疤实在是叫人触目惊心,这些一看就知道是自残才会留下的疤痕。从新旧程度这一点,可以猜测出其自残时间可能想当之长。司马秀玉到底遭受过什么?她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地逃离八仙教?她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帮助原主?
阮素素将司马秀玉的衣袖妥帖地放了下来,随后又把热了些的帕子重新拧了,去浸凉水。
车内无言。
薛怀在外头朗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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