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卖了的时候她还在想,再差也不比上一个差,没料到却是被焦妈妈买了给姑娘做贴身的丫鬟。不但能吃喝不愁,还有好的衣服穿,姑娘和焦妈妈也都很和善,从来不会出手打她。即使做错了事,也大都语重心长跟她解释,都是很和善的人。
她曾经发誓,要好好跟随着姑娘,听焦妈妈的话好好照顾姑娘。可是她却是那么笨,在承恩伯府非但没有帮到姑娘,还给姑娘带过去那么多的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她保护姑娘的时候了。
碧云听着马上就到了身前的脚步声,脑海百种心思一瞬而过,微微露出个笑容,猛然站起身跳了出去。
阿福一惊,伸出手要去拉碧云的衣摆,那衣角划过她的指尖,跟随着碧云的身子飘了出去。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似乎没料到自己面前突然冲出来个人,顿时吓得惊叫一声,身子瞬间朝后跳了一步。待他定睛看到碧云时,顿时大喜,朝着碧云伸手就抓了过去。
但他那一跳到底失了先机,碧云已经闪身从他身边窜过,朝着门外逃去。
刀疤男的同伙也听见了惊叫声,从旁边的屋子里探身出来,看到碧云,当即就几步上前拦在了碧云的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承恩伯府碧云惊叫,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刀疤男哈哈一笑,带着嘲讽的眼神看向碧云,脸上的笑容颇为得意洋洋,承恩伯府又怎么了,若不是承恩伯府的庄子我们还不来呢。
是啊,若是别人的庄子,我们还不会进来。另外的那人跟着附和。
阿福听了心中一怔,从柴垛后面出来,低着头趴在窗户上往院子里看去。
院子因为有火把照着,周围亮堂了不少,原本院子里的摆设也大概能看出个大概。小院子不大,在墙根周围还摆着各种的木柴,看起来倒像是把整个院子都当作了柴房,大大小小的树干立在墙壁上。
拿着火把的两个男子把碧云围在了中间,因为碧云背对着柴房,阿福看不到碧云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是暴露出碧云此刻的心情。
任谁面对不知根底的两个大男人围着自己,都会害怕的吧。
阿福也没想到,碧云会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率先跳出去引走了敌人。
总要想个办法才行,总归不能眼睁睁看着碧云被这两人抓走或者被他们杀死。
外面响起碧云干巴巴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我们的庄子?我们庄子上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就算是伯爷做了什么事,我们也都是无辜的啊。
她不是承恩伯府世世代代的奴才,自然不甘心因为承恩伯做错的事顶罪。但是,总要替姑娘套出来点有用的信息,至少让姑娘知道以后,下次避开这样的危险,也能让自己做个明白鬼,死了到地下才能跟阎王爷告状。
另外的那个男子冷哼,老实?主子娘娘的吩咐的事情你们都敢对着干,这还叫老实?真老实就把人交出来,省的我们大半夜的来这里挨饿受冻的。
刀疤男也开口,这大过年的,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偏偏你们都不肯配合,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你要是个聪明人,就把那孩子交出来,省的自己受罪。
什么孩子?
碧云有些懵,看着眼前的两人,嘴里却仍是道;什么孩子?我们庄子上的孩子都在前院
说道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目光就朝着旁边的房间飘了一眼,随即便收了回来,低下头看了看地面的车辙印,你们说的,是那个孩子?
刀疤男和他的同伙相视一眼,眼中闪现过笑意,异口同声追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阿福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的手一紧,慌忙咬住下唇,紧紧盯着碧云的身影,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嗯。碧云看起来几分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旁边房间的方向,他一直在这后院住着。
那两人朝着旁边的房间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等着碧云接下来的话。
阿福的左手紧紧攥成个拳头,右手开始摸着地上的枯枝。她脚边的枯枝被刚才那人踩断,露出里面白色的肌理,上面翘起来的一角尖尖的,似乎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不过,碧云开口道:不过在你们来之前,车夫就带着他和那个老婆子离开了,我喊着让他们也把我带走,可是他们死活不应,若不是我反应快,几乎都要被那马蹄子给踩死。说着,碧云的脸上就带了愤愤之色。
阿福的手慢慢松开,缓缓吐出口气,手指巴住窗台探出头朝柴房旁边的墙壁上看去。墙角空空的,并没有像对面的墙壁底下摆着树干。她收回了目光,在屋内扫了几眼,最后落到炉灶旁烧了一半的木柴上。
与其说是木柴,不如说是树木。
那木头除了一头已经烧成了黑炭,其余的部位皆是有她的手腕粗细,上面还带着粗粝的凸起。
阿福小心的抬起脚,不让自己踩到地上的枯枝,走到了灶台前,将木头拿在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