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竹心头猛地一跳,然后就看江潮云同何师兄相视一眼,一起张大了嘴巴。
江潮云,“哈哈哈哈哈哈!”
何师兄,“哈哈哈哈哈哈!”
他,“……”
待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笑过,江潮云被这番离谱的推导说服,拿袖角攒了攒眼角的泪花,“还仙尊呢,笑死我了!确实不合理,我改改吧,改成修为退回?到没有。”
“可以,这?就说得通了。”何师兄自动接下去,“他为了你修为尽毁,你对他不离不弃。所以你从来也不会?嫌弃他修为低,对不对?”
这?逻辑圆得兼竹自己都差点信了。他麻木点头,“对对对。”
何师兄眼底浮出泪意,“你们真好……”
兼竹:……你开心就好。
重新讨论过修改意见,他便把这?话本还给江潮云。后者接过,看见话本被折出一道明显的折痕,“这?是怎么回?事?”
兼竹,“应该是放在枕头底下压的。”
江潮云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你看话本时太激动,用手折的。”
兼竹,“你想多了。”
·
傍晚课业结束,兼竹回?了苍山。
那枚玉佩还没送给怀妄,他先自己拿出来看了看。昨晚他光顾着觉得那玉佩好看,现在想来能和众多珍宝一起放置在那家小店中,肯定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装饰品。
兼竹拿在手里?研究了一番,发现这玉佩可以储存神识,若是一方遭遇危险或者一方用神识传唤,另一方就能够通过这?枚玉佩进行感应。
不错,还挺实用。他放了一抹自己的神识进去,神识一沾灵玉,玉佩立马亮了几分。这?玉佩原本是雾白色打底,亮了之后也没太大区别,只有上方雕刻的修竹似乎更绿了。
绿得兼竹都有点心慌。他按了按胸口:……但愿怀妄不要介意。
他拿着玉佩去到怀妄门前,“仙尊,在?我有东西要给你。”
过了几息,屋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怀妄站在门口,低头看他,“什?么东西?”
兼竹摊开手心,莹白翠玉落在他掌中,煞是好看,“我看到这个,很适合你。”
怕人多心,他补充,“我是说整体的感觉,没有特指颜色。”
怀妄却像是略过了他的话,所有注意力只集中在他掌心的玉佩上,怀妄扶在门框上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连指节都在用力。
“这?是何意?”
“看到好看就想着送你,还能有何意?”
默然良久,怀妄道,“不用。”
嚯哟,难不成还在生那莫名其妙的气。兼竹抬眼打量他的神色,“不喜欢?”
“玉佩乃贴身之物,不要随意送人。”
“……”兼竹最后给他一次机会,“真?的不要?”
怀妄目光落在地面,“不要。”
指尖一收,兼竹揣回那玉佩,“看来不合仙尊眼缘,便不勉强了。”他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他那头的屋门关上,怀妄却还站在门口,良久没有回?身。直到傍晚的穿林风从窗棂缝隙里?吹进,桌案上的书页“哗啦”作?响,怀妄才像是回过神来,抬手关上了屋门。
留下门框后的几道裂痕和地面几缕粉尘。
…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两日。
兼竹照常去学堂上课,下课时他看同窗师兄师姐都面带兴奋,才知道今日是芙花节。
许师姐见他一脸茫然,解释道,“芙花节是鹭栖城特有的节日,每到这一天宗门都会给弟子放假,随我们下山游玩。”
兼竹第一次听说节日还分当?地特色,“怎么来的?”
许师姐,“传闻鹭栖城曾干旱成灾,寸草不生。于是万民同求,祈愿打动了花神,花神露泽鹭栖,从此春风再临,樱棠满城。”
兼竹点点头,“是个美丽传说。”
“我们往年都是一起出行,你要不要和我们同游?”
“当?然。”兼竹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娱乐活动。他应下之后还叫上了江潮云,图个人多热闹。
约定了汇合的时间地点,兼竹回?苍山换身衣裳。他路过怀妄门口时本想叫人一道,又想起后者这?几天还没消化掉火.药,于是打消了念头。
他在屋中换过衣裳,正挂着?配饰,忽然想起新入手的玉佩。既然怀妄不要,他干脆挂在了自己腰上。
如此靓丽,怀妄什?么眼光。
收拾完毕,兼竹推门而出就撞上了没眼光的怀妄,“……”
两人迎面对视了一眼,怀妄目光扫过他的衣着,又触及他腰间玉佩时顿了顿。
“去哪儿?”怀妄问。
“芙花节。”兼竹看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回?了一句便越过他匆匆离开,也没出声邀请。
被落在一边的怀妄,“……”
他微微侧头,视线一直随着兼竹的背影消失在苍梧林间这才收回。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一晃而过的翠白色玉佩——挂在兼竹的腰下,被薄纱挡着若隐若现,确实很衬他。尤其是那玉佩中间缀着?的修竹,几乎能让人看一眼便想起后者。
怀妄想,若是那玉佩挂在自己腰上,会?不会?也让人看到就想起兼竹。
像是他两人之间有种隐秘的关联,明目张胆而又秘而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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