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时瑾一坐下,就开始汇报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
时瑾的这位“妈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因为忙碌和巨大的压力,她的神色一直都是严厉的,穿着朴素的衣服,脚上的黑皮鞋很旧,都是褶皱,听时瑾汇报完了之后,难得的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神色。
“你做的不错,前段时间你汇过来的钱款是所有班级里最多的。”妈妈语气算不上是多热络,冷淡里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意味,听起来竟然像是训斥:“你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自然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孤儿院培养你不容易,我不期待你将来取得什么辉煌成就,我只希望你不要忘本。”
时瑾垂着眸,安安静静的听着,等妈妈说完了,就跟着点头。
时瑾的态度让妈妈心情好了些,她微微颌首,又说:“这次孤儿院里进来了很多小孩,有几个有先天性病症,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意思是让时瑾去收养一个。
“我暂时,还没有那么多钱负担一个小孩。”时瑾微微摇头,在妈妈蹙眉之前又补了一句:“我想先定点资助两个孩子,以后负担他们的升学学费。”
这也可以。
妈妈挺起来的脊背就又靠回了木椅上,她满意的“嗯”了一声:“我带的这个班的学生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挑两个顺眼的吧。”
孤儿院给的学习名额是一个班一个,但如果妈妈的班级里有以前出去、又回来的学生定点资助的话,就可以再多出来几个。
读书的学生越多越好,以后才能收到更多的回报。
“是。”时瑾站起身来,恭敬的退了出去。
虽然不喜欢妈妈,但他很敬佩这样的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出路,却一辈子守在这种贫瘠而又吵杂的地方,为了一群小孩子们的未来而操心,不管是混血种、天残还是SS医疗兵都一视同仁。
从办公室离开,准备回到院子里挑选两个小孩的时候,时瑾居然在小院儿里看到了一头巨狼。
那头威风凛凛的巨狼此时正被几个小孩儿围在一起,唧唧喳喳的揉搓着,巨狼似乎有点烦,想要绕开,但又怕爪子踩伤这群小孩,一时之间举爪不定。
时瑾过来的时候,那头巨狼还冲他呜咽,那么大一头狼,叫起来的时候跟一条小狗一样,委委屈屈的,时瑾还没怎么样呢,那群孩子已经“嗷”一声扑上去了。
胆大的已经开始揪狼尾巴了。
可怜了这头巨狼,硬生生被几个小孩折腾的夹着尾巴满院子乱跑,而罪魁祸首封咎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掀起的嘴角微微有那么一丝“祸水东引老子很爽”的感觉。
很难想象,封咎居然都能跟一头狼斗成这样。
瞧见了时瑾,封咎立刻站起身来,走过去把手里剩下的一颗棒棒糖递给他。
时瑾塞嘴里问他:“没给自己留一个?”
封咎抿唇,摇头。
他不吃这些,给时瑾留是因为当他看见这么多孩子扑过来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时瑾。
那时候的时瑾,也会这样期待一颗糖吗?
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已经留了一颗糖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时瑾还爱不爱吃,但是他想,他可以每天给时瑾一颗糖。
——
从孤儿院选定两个小孩后,时瑾就拉着封咎走了。
他不喜欢孤儿院,也不愿意继续在这待着,避开人群之后,他拉着封咎往四处外走。
他本意是想跟封咎出去散散步,找个地方玩一玩,毕竟假期难得。
但是实际上俩人对四周的各种娱乐设施都不熟悉,最终只是找到了一个小天鹅湖,湖上飘着些许仿造木船,湖面宁静,上面种植着满满的莲花,四周还有些小孩儿在欢叫,感觉也还不错。
时瑾租了一艘小船,打算在这里度过最后的两个小时闲暇时光。
小船不大,敞篷的,躺在船上时,太阳能直接晒下来,五月份的太阳暖烘烘的,很舒服,时瑾跟封咎是挤在一起的,他们俩才刚躺下,一头狼就直接自己蹦了出来。
封咎的脸色立刻黑成锅底。
不过狼也不怕他,扭着大尾巴硬生生挤在了他俩之间,还小心的避开了时瑾,顺带把自己大半个身子压到了封咎身上。
时瑾头一次见到这么黏人的、别人家的精神体,被狼舔了两下之后昂着下巴躲开,笑眯眯的把小鹿召唤出来陪狼玩儿。
小鹿跟狼比起来就显得很小了,四只蹄子都踩在了巨狼的身上,它大概也对巨狼很好奇,用小蹄子戳巨狼的毛儿,一戳就是一个小坑。
然后被巨狼舔翻了个跟头。
巨狼缠小鹿比缠时瑾还要紧,摁着小鹿低头就是一阵狂舔,小鹿被舔的“呦呦”直叫,然后拿蹄子去踩巨狼的鼻子。
跟按摩也差不多。
这画面太过奇怪,让封咎都不忍直视,他偏过脸去,假装自己在看水面。
水面很漂亮,上面还飘着淡粉色的荷花,木船上狼开始追逐小鹿,大概是因为船太小的缘故,谁都玩不开,最终,狼把小鹿甩到了脑袋上,然后跳下小船,用大脑袋顶着鹿开始在湖面上游。
小鹿不敢下水,但又被巨狼硬生生带下去,所以趴在狼的脑袋上急得团团转,试探性的用蹄子去踩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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