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点点头,张大娘继续说道:
“至于村长家,他已经不是村长了,现在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他媳妇既不请大夫,也不管他,就让他躺着等死,也是,被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谁咽得下这口气?只是我还听说他家还在求着立正,让跟他爹一个德行的儿子当新村长呢,我呸!”
“估计他们家没了村长这个位子家里就不好过了才这么想当村长,也不怕村里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淹死他,反正我力挺张屠户当村长,我们张家人在村里也不少,本来我们村就是百姓村,凭什么只能他沈家人当,我们张家人就不能当了?”
沈文宣疑惑:“张屠户?”
张大娘:“哎哟,就是你门前天降异象的那天带着村里人去救火的那个,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不错,是个靠谱的。”
沈文宣记得他,他当初在集市上砍沈根的刀就是拿的他的。
听张大娘说了这些,那村长的儿子掀他帘子就有理由了,要么是因为他捅破了村长的事想要报复,要么是因为家里不好过想要偷他东西。
但是狗剩咬了他一口......
沈文宣笑了一声:“我也觉得张屠户当村长挺好的,而且肯定是张屠户当。”
“哎哟,张屠户人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哈哈”张大娘乐开了怀。
沈文宣趁着这个机会说道:“婶子,我知道你家地不多,这次我要回了属于我的地,但以后我和阿焦住在县里,无暇照料它们,总不能让它们荒了,就请婶子帮个忙一起种了吧,上面打的粮食婶子说了算。”
张大娘诧异地看着沈文宣,连忙推拒道:“这可不行,我知道你是想照顾婶子一家,但婶子不能要,你这些地就是租出去一年也不少银子呢。”
“婶子,我是怕给别的人,别人糟践了,交给你家我最是放心,婶子要是担心我吃亏的话,就每年种了送我们一些粮食。就是给其他人种我也是这条件,你何必让这便宜让别人占了呢?”
张大娘无话可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答应了:“那、那婶子肯定给你好好种,明年给你送能吃一整年的粮食。”
沈文宣笑了一声:“行。”
毛驴还在外面,沈文宣拉着焦诗寒要出门的时候,张大娘又叫住他们,小声嘱咐道:
“你们既然住在县里了,能早些走就早些走,你不知道,沈家二老白天去开荒,可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家二媳妇徐氏死了,大媳妇吴氏疯疯癫癫的,说了一晚上胡话,你们可别撞上她。”
沈文宣心下一沉,点点头带着焦诗寒走了,脚步加快了些。
回到家里,沈文宣打开院门上的锁,牵着毛驴把它栓在门边,带着焦诗寒进屋里收拾东西了。
这几天不见,院子里落了满地的叶子,沈文宣看了一眼鸡圃里的竹鸡,他前几天走的时候在里面撒了不少粮食,还把一边的鸡圃门打开了,这几只竹鸡看上去竟肥了不少。
沈文宣拿着绳子走过去,关上了一边的鸡圃门,一只只竹鸡受惊似地上蹦下跳,沈文宣费了不少劲儿才把它们的脚挨个绑住,丢进了竹筐里。
起身的时候就看见焦诗寒在搬卧房里的东西,不仅是炕屏,连沈文宣给他用竹子做的梳妆台都想搬走。
沈文宣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竹子做的,不值钱,等到了县里再给你买新的。”
他来主要是想收走家里值钱的东西,再把之前买的日常用品带走。
焦诗寒握住那个竹台子一角,这是兄长专门给他做的东西,小声问道:“我喜欢这个,把它带走行吗?”
眼睛里明晃晃的撒娇和乞求。
“怎、怎么不行?”沈文宣帮他把这个竹台子放进驴车里,心脏微微发烫。
这个人就像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越来越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沈文宣还把上次王沐泽送的那些个家具带走了,八仙桌和几把椅子、茶几规规整整地堆在一起,力求占用最少的空间。
他没带走博古架,只带走了上面的几件瓷器,还有几口箱子,外加他那些零零碎碎的锅碗瓢盆、粮食布料这些,还有棉被褥子。
这些都不贵,但放在这里不用着实可惜,也难免招人惦记。
只是仅是这些,他驴车都不够用了,无法,只能去张家再借了一回牛车,正好张铁牛从田里回来,见到几日不见的沈兄弟一脸惊喜,架着牛车就过来了。
张铁牛上手帮他搬东西:“沈兄弟啊,你这住到县里我就见不着你几回了。”
“如何见不着?我就住在城门口,你下次来县里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我,到时候我让你尝尝火锅是什么滋味。”
张铁牛笑了一声:“行啊,等我把田里的活忙完就去。”
等搬得差不多了,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沈二婶子站在门口打量这处院子,看到沈文宣就笑眯眯地道:“哟,都忙着呢。”
沈文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婶子这是?”
沈二婶子笑了一声,问道:“沈小子啊,你这是要搬去县里多长时间啊?以后还回不回来了?”
沈文宣闻言心里暗自思忖,嘴上答道:“估计要一直在县里,偶尔想这儿了会回来吧。”
“那这房子——”沈二婶子嘴上一笑,“你这房子经常空着岂不可惜?正好我家的几间屋子不够用了,我看你这儿的房子样样都好,就是没什么人气儿,要不你借婶子用用?婶子保管给你照料得好好的,等你回来就跟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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