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拿着烙铁在他脖子、耳朵、眼睛还有嘴边不紧不慢地移着,语气阴森道:“要么说汉话,要么就永远别说话,你选一个。”
这人在他挟持格鲁达的时候跟他说过几句话,会汉话是肯定的。
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亚格力瞪着沈文宣,在下颚力道越来越重时咬牙说道:“汉贼,若我能出去,必将你千刀万剐。”
汉贼?沈文宣笑了一声:“可惜,现在你是在我手上,你猜我会怎么对你?”
说着,沈文宣盯着亚格力的眼睛,手指一松,烙铁狠狠印在他的肩膀上,烧透了衣服,烫在皮肤上“刺啦”几声,有股烤肉的气味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哈赫呼呼——”亚格力挣脱沈文宣下颚的束缚,急退几步倒在地上,粗喘声如一头病弱的老牛。
沈文宣面冷心静,坐回原来的椅子将烙铁重新扔进炉子里,道:“说,跟你们里应外合的人是谁?”
亚格力喘着粗气不答,与其在这里受辱,倒不如死了痛快,亚格力挣扎着坐起来,忍着肩膀和左腿的巨痛,蹭到墙角一下一下地撞着头,额角很快就见了血。
守着牢门的两个甲士开门进去将人架了起来,进了这里,可是死都不能随自己的意思。
“你不说?”沈文宣玩味地看着他,“若是我把羌族的五万俘虏全都活埋了呢?”
亚格力猛得抬起头,眼底赤红。
“为了一个或者几个大庆臣子,你何须如此?嗯?”
等了几息,亚格力仍没有屈服的意思。
沈文宣笑了:“来人,请大夫给将军治伤,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别死了,你好好在里面看着,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有一个俘虏拖过来在你面前被斩首,他会看着你,看着你竟为了大庆人连自己族人的性命都不顾了,直到你开口为止。”
沈文宣挥挥手先来一个,甲士会意,从牢外拖过俘虏,让他的正脸正对亚格力的牢房,扬起一刀下去,尸首分离。
亚格力暴怒,扯着嗓子道:“呼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边牢房里的两人喊得比他还起劲儿,沈文宣瞥了一眼,见是戈政卓和从昼学紧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的竟然还害怕死人。”沈文宣笑道,拍拍他们牢房的门示意甲士打开,等他们被拖到面前,沈文宣拍了拍戈政卓的肩膀,见他畏畏缩缩地直不起身便弯腰道:
“大人的胆量不行啊,啧,要不我给你换个地儿待几天?不日我们将启程去京城,我还是很关心你的身心健康的。”
“甚?!”戈政卓软倒在地上,眼角瞥见睁着眼睛的人头,胃内翻滚,偏过头忍不住吐了。
这要是去了京城,吾命休矣!
沈文宣嫌弃地直起身,吩咐甲士等他们吐完换到柴房里关着,这人还得在皇帝面前溜一圈,刺激过了就麻烦了。
出牢房时沈文宣最后看向亚格力,道:“你此时交待,好好苟活着,待两国停战时,说不定你还能和你的将士回归故里,与亲友团聚,何其乐哉。”
亚格力瞳孔一缩。
牢房由几个团练使轮番把手,不是放心,而是为了揪出其中可能有问题的人,荆州林县令,还有越州被杀害的越知府,引发这场战争的人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么渝州不可能干干净净的。
戈政卓没问题,他若有问题就不会下令关了进渝州的陆路,只余一条水路,张冦简更不可能有问题,那么往下数,温老头查文官这边,他来查这几个武官。
这也是为什么他出征时留下的两万六千人没交给团练使,而仍由不善用兵的温老头和王沐泽管。
被俘虏的五万人这几天都会押运过来修运河,想必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引水,到了十月下旬他们就能坐船去江南,在入冬前应该就能在京城定居。
沈文宣看着远处的焦诗寒,他担心到了冬日还要舟车劳顿,阿焦会生病,明明最近才刚好一些。
“公子!”
王沐泽唰地过来拦在他面前,堵到一回不容易啊,赶紧把积压的将账本都递给他。
报告事项:“几十家店铺在江南开得红火,按您说的在原地站稳脚跟后立刻扩张,除了江南那块,北面的几个州也有了我们沈家商号的铺子,这是江南这两个多月的盈余,不得不说苏杭人真有钱,赚的是渝州这半年的几番。”
哎呀那银子简直香得不得了,价钱已经是渝州的五倍了,还有人争着抢着要,他做梦都笑醒好几回了。
“您说不是要定居京城嘛,铺子已经提前去那儿开业蹲点了,这是他们送回来的几张图,都是精挑细选的大宅子,您看你选哪个,全要也行,还有我们的钱庄和当铺在江南和渝州都开业了,这两种,不得不说,暴利,还有您说的商业街,江南也——”
“他们在干什么?”沈文宣打断他,问道,眯眼瞅着阿焦欢乐得很,还把闻哥儿抱起来亲了两口。
这......简直不能忍!
“哦哦,”王沐泽敲了一下自己脑壳,差点儿忘了这事儿,“您不知道,您走的时候恰逢二皇子成婚,圣上下旨加设恩科,消息还是从江南那边传过来的,这不,温老头刚送一批学子入苏州府城参加乡试,闻哥儿中了,现在是年纪最小的小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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