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便是迟蓟埋下的这步棋太深了,但迟蓟常年在边境,又是如何埋下的这步棋?京城禁军和巡防营都是重中之地,他渗透得如此之深,京城之中难道有他的内应?
崇信帝拧紧眉,眼中毒辣一闪而过,先是西南后是京城,背后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武烈带兵挡了几轮叛贼,挨近西城门便有援军接应,护送皇室一族以及几位大臣进了越知园,园子里里外外都被搜查过了,除了越陌的几位女眷居住在此外别无他人。
等皇上安顿下来之后,这里便被围得铁桶一般。
另一边,宁简带兵剿杀叛军,沈文宣先带人回了鹤熙街,他若此时出城凭这热闹劲儿怎么都不可能进的了越府,还不如帮着把京城安定下来,早安定他才能早混进去。
不过一到鹤熙街他就发现了不对,隐隐的,哪传来的哭声?
“公子。”王沐泽打开门让他们都进来,但沈文宣没动,派人去打开另外几个铺子的房门,浦一打开就听见一阵惊慌的声音,只见铺子里挤挤挨挨地躲着许多人,眼睛满是惶恐不安。
赵大夫正提着一盏灯笼借着微弱的光给人治伤,见房门开了便看了过来,沈文宣回头看向王沐泽。
“这......他们跑过来也不好赶走,里面很多还是女子还有小孩儿。”王沐泽越说越小声,心底有些虚。
沈文宣抬眼瞥了一眼胡同口,那里隐隐有些血迹,估计来这里杀人都被他们杀了,然后藏进了这里面,他怎么说一路来干净得很。
“就这么点儿光你看得清?”沈文宣看向赵大夫道,“点灯吧。”
这是同意了?王沐泽脸上一喜,与赵大夫对视一眼,只听赵大夫笑着道:“要是我的眼坏了肯定是被你们这些小崽子累的。”
沈文宣笑了一声,带人进了房间里面,王沐泽反手将门关上了:“公子,听下面的人来报,他们已经在此处等了大半天了也未见赵二他们来。”
“我知道。”沈文宣接过打湿的帕子擦去脸上的伪装。
“还有府里也未见小公子回来,可是哪来出了纰漏?”
“他们都被一道接去了越府,去查查这个姓越的。”沈文宣道,快步去了后院的厢房,吩咐人将床搬开,扫开灰尘就能发现地面上有一道四四方方的痕迹,明显地板下方藏着东西。
护卫撬开木板,将下面几口大箱子搬出来,箱子的设计很巧妙,没有锁、没有开口,像是一块拼接木,让人无从下手,用的材料还是刀枪不入的乌木。
这是温老头专门设计的,他们从渝州到京城带的东西中有一半都是这些玩意儿,沈文宣轻击了木箱左数第三个格子和下数第二个格子各三下,便有上面正中的一块木盖松动,推开后是几道齿轮,像是转动数字密码一样,沈文宣转了阿焦的生辰。
木箱颤动几下,伴随着齿轮缓缓转动的声音,木箱的格子自动移位,露出里面被精细保护着的东西,每个箱子里都存放着九把枪。
“公子。”王沐泽震惊地看向他,这是要动枪了?
“府里的护卫不准动,守好沈府即可,剩下的鹤熙街所有人按照计划二进行。”沈文宣道,拿起一杆枪摸了一把,本是沉静的脸,眼珠的颜色却极黑,混着杀伐之气。
若是计划一行通了,他们只需坐观京城事变即可,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何况这变化还出乎他们的意料,得费心帮那狗皇帝压人了。
换上特定的衣服,带上兜帽,几乎是全身黑,但戴的面具却是白中带煞的红莲,腰间别了一把刺刃,一包归置好的子弹包,而手上是闪着银光的枪。
“所有人,”沈文宣道,“紧着叛军杀,然后是禁卫,能杀多少是多少。”
“是!”
三人一组,或骑马或步行或从梁上走,奔走四方八面,分散京都各地,在原先做好标记的地方蛰伏下来,遇到纵火杀人的叛军便开枪击毙。
一时雷响四方,京城百姓还以为是神明显灵,纷纷跪地膜拜,震慑人心。
之所以是三人一组,是为了防止枪落入他手,若有人不慎被反杀,其余两人拼死也要把他的枪带回来。
叛军中皇宫是重灾区,几乎八成的叛军都涌到了这儿,宁简刚带人冲进午门,浑身浴血,便听到这奇怪的响声,一声接一声的,不禁满脸问号。
“有人在放鞭炮?”他问向一旁的副将。
副将也是不解,含含糊糊地说道:“有可能,今天不是除夕吗?”
宁简拧眉,呸了一口:“他奶奶的,这都快过成鬼节了还放个屁的鞭炮,走,听我召令!活捉迟蓟,保护圣上!”
“活捉迟蓟,保护圣上!”
“活捉迟蓟,保护圣上!”
沈文宣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梅开二度一回,浣衣局的火还没灭呢他就回来了,心情很不爽,面无表情地抬枪对着叛军的头一嘣一个准,旁边两个人有些插不上手,只能杀杀逃跑的禁军。
禁军和巡防营的人少得越多,往后填补的时候沈文宣才能塞进更多自己的人,无论赵二还是言起哪一个被选为九门提督,也能尽快培养出一批死忠的属下。
“公子。”旁边的护卫小声道,枪杆指向右前方,沈文宣眼角余光瞥过去,在不远处的走廊上跟人厮杀的好像是迟蓟。
以一人对一群,头上的发箍也掉了,披头散发,杀的像是个疯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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