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幕僚七嘴八舌讨论着。
只有晋晓盯着地图,一动不动。
沈游听着,也跟抬头看地图。
只说戎人在那里出现,除此之外,没有线索,有什么意义?
不,也不是没有意义。
他想起以前,他偷东西吃的时候,有个包子铺的老板,就是通过他经常偷吃哪家店,来推断出他经常藏匿的地方,把他和沈江沈河打了一顿。
这么想着,沈游想起包子的美味,咽咽口水。
那前头说晋晓的幕僚,叫杜子衿,他又把问题抛到晋晓这儿:“可不知道,秦先生怎么看?”
晋晓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身边的沈游:“沈游,你怎么看?”
沈游:“?”
一时之间,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游脸上,包括最前面的穆邵和侯策。
他们的目光,让沈游知道刚刚他没听错,晋晓确实叫了他的名字!
他震惊地看着晋晓。
干什么,他看起来是答得出来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像极了上课开小差然后突然被老师叫起来的时候:)
第39章 、三九
他心里一阵骂娘。
可是这么多人盯着他,沈游硬着头皮,不得不开口:“我觉得……去他们出没过的地方搜查。”
有人目光疑惑,有人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已经开始摇头。
沈游看不得这种目光,立刻说:“比如我之前……”他咬咬舌尖,差点把自己偷东西的事说出来了,只好瞎编:
“之前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经常在西街道、来焉楼、百愿酒楼活动,但他不住在那里,他住在杏花胡同巷子。”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也越肯定自己的想法:“是的,戎人活动的这几个地点,固然需要去查,不过,他们在那里定有一个休息之地,应该重点找他们老巢。”
说完这几段话,沈游又不确定,觉得自己说错。
不然那些人看他的表情,怎么都有点奇怪?
他不安地看向晋晓,晋晓却对他笑了笑。
她眼里一片平静清澈,从其中流露点点笑意。
一瞬间,沈游的心,沉静下来。
也听得那些幕僚讨论:“是的,这也是范围确定法。”
只是,杜子衿觉得好笑:“说来简单,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可是,你让我们去哪里找他们栖息之地?”
沈游:“这……”
他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
好在晋晓终于站出来了,她挽起袖子,拿起三个小木牌,放在沙盘里:“这三个地方,都需要探查。”
穆邵对晋晓的印象极好,他手放在下巴,捻着短须,问:“哦?所为何意?”
晋晓说:“戎人只敢白□□动,一到酉时,就收歇,定不想因火把而引得我们注意。”
其余几个幕僚点头,杜子衿也没有反驳,这毕竟比较好推论。
晋晓又说:“他们大概率是在找东西,否则不会三个月频繁出没,不过这种东西,他们短时间带不走。”
“确实,这点刚刚大家也说了,不过会是什么东西?”
穆邵沉吟:“能劳动戎人三个月不间断地找的……只会与军中、战争有关。”
杜子衿恍然:“而且又带不走,难道是……兵器,铁矿!”
穆邵和侯策的神情更严肃了。
晋晓便说:“有极大的可能,是铁矿。”
杜子衿又说:“可是,这片山岭这么大,你是怎么肯定,只需要搜查这三个地方?”
如果要让雍州军地毯式查找铁矿,那可能找个一年都找不出所以然。
但按晋晓给出的这三个范围找,或许只需一两个月,就能有结果。
晋晓:“《古月氏游》笔者记载曾在此地区发现农民自己烧铁做斧;《兴谈笔记》记录古国都三百里处,背阴山坡草木稀疏两处峡谷丛生,能掘铁,同时,《丽都县志》也有一样的记载;《矿铁打磨》里……”
一时之间,议事厅只有晋晓的声音。
她说了四本有关的书后,问杜子衿:“杜先生,有关记载还有六本,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推荐与你。”
杜子衿哑口无言。
《古月氏游》,那可是上千年前的古书,《兴谈笔记》也是前朝某大儒兴致而来,随手记的一些传闻,读便读了,谁会当真?
万没想到,这些还能当线索串联!
前面就算了,好歹还是文人可能读的,后面什么铁不铁,那不是宫中铸剑师才会收录的书籍?
杜子衿只觉冷汗连连,他好歹也饱读诗书,晋晓这么一说,反而衬得他不曾好好读书。
他连忙调整形态,说:“咳,秦先生莫不是连养猪手册之流,都去读吧?”
沈游听了有点恼火,这是侮辱人!
却看晋晓云淡风轻:“若杜先生有需要,某可为先生去读。”
这句话回得很巧,在穆邵、侯策面前既不显得突兀,又能让有心人听了忍不住发笑——这是拐着弯说杜子衿是猪呢!
杜子衿也明白过来,可晋晓根本就没直说,他都不好发火,脸色憋成猪肝色。
穆邵和侯策面面相觑,却忍不住大笑出来。
侯策揩揩眼角的泪花:“有秦先生在,咱议事厅都有趣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