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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小十并不肯放他们离开。樊醒的大尾巴圈出一个安全区域,众人都在尾巴里歇息。季春月还是想问余洲关于小律师的事情,樊醒蛮横地把余洲拉到自己怀中,一副不想与其他人分享余洲的模样。
    姜笑牵着季春月歇息,这一段时间的奔忙与劳顿,让众人很快在星夜里入睡。小十和鱼干一左一右蜷在余洲身边,海洋上空没有云层,晴朗无比。与这地方的名称相符,夜晚时刻总有流星从空中落下,留下划痕般的痕迹,长久不消。
    “别睡太死。”小十在余洲耳边说。
    被惊动的是闭目小憩的樊醒。
    水声哗啦,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所有人都睡了过去,但他睁眼的时候,鱼干也跳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正从海水中爬上来。
    星光澄明,樊醒看得清楚:是一具青灰色的人类骨架。
    那骷髅趴在石头上,远远看了樊醒一眼。它没躲开,也没靠近,转身坐在石头上,把缠在骨头上的海草一片片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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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本文第二次出现“眼睛”的特殊意义。不用记,后面会有关于眼睛的很多剧情~
    以及可以回头去看“溃疡”的最后一章( ̄▽ ̄\)
    本章的鱼干被揉来捏去,亲来亲去,反而不太高兴。
    樊醒:你不是说什么东西都行,你想被亲亲?
    鱼干:不能是余洲,也不能是你。
    樊醒:为什么?
    鱼干:大家想看你们互相亲亲,而不是你们和我亲亲。
    第56章 收割者(24)
    余洲躺在樊醒怀中,樊醒一动,他立即醒了。
    那骷髅回头看他们,头骨左摇右晃,抬手招了招。
    樊醒低声:“它让我们过去。”
    余洲起身时小十也醒了,她看一眼那骷髅,连招呼都懒得打,摆摆手,继续躺下睡觉。樊醒小心翼翼站起,他恢复成人形,朝骷髅走去。
    同样被吵醒的鱼干在余洲耳边打着呵欠说:“那是谁啊?”
    余洲只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边走边低声说:“那个,真正的‘樊醒’?”
    骷髅湿淋淋地起身。它不知在水底下呆了多久,水草长满一身,一侧身体几乎都是藤壶,它逐个抠下来,受不了似的:“疼死我了。”
    余洲一怔,顿时停步。
    鱼干:“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能说话呀。”
    骷髅:“对呀。”
    一骨架一鱼,初次见面,迅速达成共识。
    骷髅站在樊醒面前,双臂骨头叉在胸口,目光在樊醒身上逡巡。樊醒恢复人形,没穿衣服,露出全相,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完美!”骷髅几步跑过去,想要拥抱樊醒,“太完美了,我的身体!”
    樊醒退一步躲开,骷髅没抱住,立刻转身抱紧余洲。“你也觉得完美对吧!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比例,没有谁会比我更完美!”
    余洲想推开它,骷髅的骨头湿润滑腻,余洲一碰,它就怕痒似的笑起来:“哎呀,坏东西,怎么摸我?”
    余洲:“……”
    他确信樊醒的性格,确实与这骷髅一脉相承。
    最后是樊醒抓起骷髅颈骨,把他强行从余洲身边拉开。骷髅落地站定,下颌骨张合:“是来接我的吗?我在这水里呆了好久,无聊死了。这儿的笼主也没意思,不肯跟我说话,嫌我比她更不像人。我想上岸找人聊聊天吧,每个人看到我都怕得要命。”
    鱼干拍打鱼鳍附和:“好可怜哦!”
    骷髅看看它:“呃……好,谢谢你。可是被你同情,我一点儿也不高兴。你这小东西,比我还寒碜。”
    鱼干一甩尾巴打在骷髅头骨上,快速游回余洲肩头。
    只有樊醒还蒙在鼓里:“你们认识这个东西?”
    骷髅:“什么东西?我是樊醒,我是你啊。”
    樊醒一直都知道,母亲制造自己的时候,存在一个模板。
    有一个具体的形象藏在母亲心里,母亲千方百计,想要让这个形象复活。它制造这么多孩子,樊醒怀疑,最终目的其实只是复原与自己拥有同个名字的人。
    这也是在得到自己之后,母亲停止制造孩子的其中一个原因。
    只是樊醒不知道,原来“原型”藏在这里。
    他们有一模一样的身高,手脚长度一致。骷髅东扭西扭,展示自己的骨骼:“我腰好细,对不对?”它跟余洲说话,“我允许你摸一摸。”
    樊醒可以容许自己跟余洲开这种玩笑,但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骚扰余洲。他挡在余洲面前,上下一扫:“你是樊醒,那你应该知道,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骷髅挠挠不存在的头皮:“我知道,是安流。”
    “缝隙”究竟何时形成自己的意志,无人知道,就连意志自己也说不清楚。时间对它来说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它没有可以厘清时间流逝的工具。
    但它能感受到空间的逼仄和狭小。“缝隙”之中没有光线,混沌般的意志也没有形态,它只知道,这里狭窄、空虚,它需要张望更多的世界,它渴望如此。
    某一日,“缝隙”被凿开了。
    “缝隙”看到了裂缝,裂缝之外是火红的热度。它徘徊在裂口附近,发现裂口是一种奇特的通道。不同时空之间的壁垒被打破了,熔浆与气体正从别的地方流入“缝隙”,水往低处流一样。这些与意志平时接触到的不一样,它还不会说话,无法表达,但它知道,有什么正在改变,像墨迹在清白的水里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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