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妙玉在手,琼吾宗定是十分珍惜了!”
面对客人们的询问,说书先生却面露难色,支吾起来:“这个……好几年前便没听过她的消息了,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客人们叹声,失望于没能听个痛快。
气氛略显低落,却在此时,一道低冷清澈的声音兀的响起:“琼吾宗没什么好东西,说它正义凛然,着实抬举。”
说书先生脸一僵,循声望向那栏杆边的黑衣女子,语气显露一丝恼怒:“姑娘,你是在砸我的场子?”
客人们也随之望去,看热闹不嫌事大。
离贞的视线从瓦片上收回,转头看向说书先生,黑纱的缝隙中透出那冷艳明澈的眼。
只看到那只惊尘绝艳的眼,说书先生便认出她来:“原来是阿贞姑娘!”
他立马变了态度,笑容满面:“阿贞姑娘曾是在外游历的修行者,见识自比我高了!”
离贞抿了口茶,不在意道:“无需理会我,先生接着讲便是。”
先生应了两声,又继续讲他的听闻,离贞低眸看着手里的茶杯,指尖轻轻捻动。
镇里无人知晓,她便是那位传闻中的天纵奇才。更无人知晓,她这位天纵奇才,竟被自己的宗门亲手逼成了废人。
她路过葛镇时,只不过靠着仅剩的修为惩治了几波来镇中闹事的恶贼,便被镇民当成英雄一般对待,真是些质朴之人,简单得不像话。
但住在这质朴的地方,倒也令人安心。
一道棕影落在远处屋顶之上,打断了离贞的回忆。
他未撑一伞,站得笔直,仿佛这霏霏淫雨丝毫无法阻碍他自由来去。
——是他!
离贞张大了眼,猛然撩开斗笠的黑纱。
第2章 、他非月光(修)
离贞定眸去看,那屋顶上又空空如也,好似从未有人待过。
她不禁有些失落,恍惚地收回手来,任黑纱缓缓滑落,遮住她那过于明艳的脸庞。
许是她一直想着那位神秘少年,以致出现幻觉了吧。
雨声渐停,离贞也站起身来。
今日,便要远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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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回到了赵娘子家,她正在屋里将磨好的豆浆装盆,准备制成豆腐。
五年前离贞初来葛镇,是赵娘子收留了饥肠辘辘的她。赵娘子给她提供住所,离贞赚来的钱便会给赵娘子添置些家用品和新衣。
听离贞说要离开,赵娘子的面上显露不舍。
“阿贞本就不是平凡人,不该一直留在这偏僻小镇里荒度一生。”
赵娘子抬眸看她,眼里漾着温柔。“只是你这一走,还会回来么?”
“他日有空,定会回来看看大伙。”离贞浅笑道,她心底对这淳朴之地还是颇有感情。
赵娘子收了手中的活便要去离贞收拾上路的盘缠,离贞连说不必她却不听,她只能无奈笑笑,悄悄对在屋内忙活的身影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赵娘子拾掇了给离贞的物件,出房门却已不见人影,不由得恍惚地叹了叹。
离贞离开了葛镇,心想要去门派中试上一试,只是不知以她如今这不堪入目的资质,能否有门派愿收下她。
远处有一群人结伴朝这边走来,离贞看到那灰色的衣裳,下意识便躲到了树丛后。
她探出半个脑袋凝眸远眺,几经辨认,确定那就是琼吾宗的弟子服。
不能与他们打照面,离贞又往深处躲了躲,直到听见人群声靠近又远去,才钻出身来继续行路。
她心下疑惑,大漠距此有数千里,琼吾宗弟子为何要跨越半个修真界来到这儿呢?
弟子约有十名,看他们的服装制式,炼气期、筑基期弟子各占一半,若是外出历练,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力气才是。
这条山路尽头,连接的便是葛镇。
天色即将转暗,离贞顿了步子,忽然往回跑去。
她穿过街道直冲赵娘子家中,还未靠近便听到一阵碎瓦之声。
她浑身一震,悄声行至院门外,按住佩剑朝里面偷望。
“我再问一次,离贞在哪?”
为首的筑基修士拽着赵娘子的衣襟,她的身体坠在地上,脸颊被扇得红肿发紫,装豆浆的木盆翻了满院。
离贞心脏猛坠,胸中怒意丛生,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赵娘子惊吓得浑身发抖,双眼无神,口中喃喃道:“我不知道,她已经走了……”
“还嘴硬!”
筑基修士将她狠狠一踹,赵娘子痛叫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不识好歹的俗人!”
筑基修士拔出剑来欲刺赵娘子,离贞再也忍耐不住,飞身而出一剑挡开筑基修士的剑刃,斗笠应声落地,露出那张万众艳羡的脸和愤怒的双瞳。
对方先是一愣,而后扬眉大笑道:“离贞,你果然藏在这儿!”
离贞目露锋利:“琼吾宗要抓我,牵连无辜之人作甚?”
“藏匿琼吾宗的罪人,便是琼吾宗的敌人。”
修士笑得得意而残忍,“况且我等并非要抓你,宗主有令,为防你再度逃脱,还是杀了你以绝后患!”
离贞一把将赵娘子甩到屋内,一个滚身躲过了修士的攻击,两名琼吾宗弟子堵了院门,其余八人皆朝离贞攻去。
以离贞之修为,对付一个练气后期的修士都困难,何况敌人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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