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幸子,看到她嘴角来不及咽下的两道细细银线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张口想要说话前直接吐出了口血。这个眼底还染着红色阴影的男人才忽然醒悟,粗粝的大手慌忙捧住她的脸,向她注入温暖的咒力治疗。
见自己的反转术式在幸子身上也起了效果,甚尔才松了口气,锐利的凤眸眼尾温和垂下,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怀中人,食指抵上她微张想要说什么的唇瓣,褪去了玩世不恭散漫的磁性嗓音压低,像是念着誓言般认真说道:
“幸子你想骂等我治好了你的伤再说,家里的东西你想丢什么指出来我帮你丢,反正那些都不过是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玩意,有你在,那些东西我根本用不上。”
“你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有你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虽然甚尔嘴角淌着鲜血,还若无其事地吞咽口中鲜血表白的模样有些骇人,但深知他耐打程度的幸子并没有因此心软,发现他唯一的软肋是自己后毫不犹豫地挥开了他的手,仗着他怕伤到自己不敢用力桎梏,一边没好气地骂人一边直接绕开他往前走:
“只需要我是什么意思?!惠呢?我的儿子你就可以随便卖掉送人吗?”
“不,小崽……惠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做出那样事情呢?”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甚尔不敢真的用力阻拦幸子,只好紧跟在她后面,任由她走到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无奈瞪着死鱼眼的银发少年面前。
“那个,你是五条悟吧?”
虽然面前的少年和青年时期相比稚嫩了不少锐气也更加明显,幸子还是靠着五百年一见的六眼以及美貌轻易认出了他的身份。
见对方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并不答话,幸子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自主抛出问题:
“初次见面,我是伏黑幸子,暂且算是这家伙的妻子……我想问问甚尔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对他下杀手?”
五条悟虽然性格和六月天一样说变就变过于任性,但大事上还是十分靠谱,而且心地善良很少下杀手。
他会对甚尔下那么重的手,肯定是因为他做出了什么超级过分的事情……
目光在银发少年额角的伤疤以及染血的白衬衫上停留了一瞬,幸子这才发现五条悟穿着的是东京高专的制服,证明他现在至少已经十五岁了……
啧,彭格列那边的十年火箭筒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竟然把他送到几年后来了。
难怪甚尔一副千百年没见过她的样子死死拽着她不放手,她就说自己只消失了几天他怎么会又卖崽又和人打架……不不不,她不能这样对他放宽底线,就算她真死了他也不能把她可爱的惠惠卖给这种自己都还照顾不好的任性白毛!……不过甚尔这么重视她,她‘死亡’的这几年,他肯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脑内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的幸子,看向五条悟的目光除了歉意还充满了恳求,收到这样的目光,银发少年顿了顿,无视了她身后黑发男人充满了杀气的可怕威胁目光,没有任何添加地平淡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但像是第三者的旁观视角,更能直白地体现出甚尔杀了即将作为星浆体被献祭的普通少女极其女仆这一事实的冷血可怕。
“虽然我知道他不过是个拿人钱财替他人办事的工具,但不好意思,我这人从来不爱讲大道理。既然是他下的手,我就要干掉他。”
“至于星盘教的那些混账,我会等这边事情结束后再去和他们一一清算。”
银发少年双手插在制服口袋里,说话时语气不急不慢,就像是叙述既定事实一样冷静,让幸子的眉头皱得更深。
不妙啊,甚尔不仅杀了两个无辜的人还重伤了夏油杰,这真的完全是在五条悟的底线上跳舞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道歉吧!
“抱歉,对那个女孩以及她朋友的死,我感到很遗憾。”幸子说着后退了一步,按着还满脸凶样的甚尔一起弯腰低头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因为这家伙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才会那样放纵自己,接下这种肮脏无聊的工作。”
“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补偿,但我可以以港口黑手党干部黛弗妮·杜穆里埃的名义向你许下一个承诺。日后你找到我,只要不是会伤害到我重要之人的事情,我都一定会替你办妥。”
“至于甚尔,他可以与你立下束缚的誓约,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种伤害无辜之人的事情。”
“是这样吧,甚尔?”
在银发少年饶有兴趣的目光中,收到幸子威胁目光的甚尔直起身,平淡地与这个刚刚差点别自己杀了,又差点杀了自己的少年对视。
“没错,只要幸子你还在,我就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他平铺直叙的语气虽没什么歉意,但也没什么勉强,只是很冷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或者说是他对幸子的承诺。
但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加这么一个前提条件,过于没诚意,气得幸子重重地踩了他一脚,可惜她的球鞋并不能对这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踩得自己脚底发麻,靠着甚尔的搭手才重新站好。
就在幸子思考要不要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直接在外人面前踢他要害部位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银发少年忽然笑出了声,点头算是同意了这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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