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小六噤声,吭哧瘪肚的又把那个天文望远镜搬了出去,“怎么了嘛,这么久了还不让说啊。”
我深吸了口气用力的咬唇,也不知道那个陆沛是吃错什么药了,今年过完年没多久他居然上门了,还带了很多的礼品,当然,我没见着他,这些都是小六后来去山上跟我讲的。
他说陆沛是带着个助理过来的,态度很好,一进门就朝着二舅鞠了一躬,说来迟了,我家对沈叔叔的恩情,他一直是记在心里的。
二舅的反应我不知道,但小六说二舅妈哭了,她拉着陆沛的手一直在说,说我们家这些年多提心吊胆,多委屈。
陆沛的态度很亲切,他一直在点头,说是他不好,应该早点登门的,小六说他当时还很紧张,想问那个车的事儿还怕问。
不过最后二舅妈还是提了,她骂了小六,跟陆沛说知道我几年前在他那做过暑期工,小六还嘚瑟的把他车给撞了,挺过意不去的,但是陆沛没等二舅妈说完就笑着开口说那是小事,都过去了,不值一提。
他没待多一会儿,最后放下这个天文望远镜跟小六讲说这个是给我看星星的就准备告辞了。
应该是顺便吧,还问了小六一句我怎么样。
小六说他当时脑子一直发懵,就说我在山上了,问他要不要去。
答案很显然,我那里并没有什么不速之客造访,当天下午小六就上山来找我了,还问我要不要把那个天文望远镜送上来。
说实话,我知道他来我家的那一刹那心是拧拧的,会疼,我知道他应该回来了,但我没想到他会来我家。但是我的态度没变,很直接的就说了不要。
小六跟我提到陆沛时眼睛还在冒光,他说四姐你都不知道,陆大哥没怎么变,老帅了,真的老帅了,我同性的我都承认他特有……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想听,陆沛的那张脸,我怎么会忘,如果能忘,那我十岁那年就该忘了。
小六碍着我态度的关系不敢在多说,事后我下山二舅也没怎么提,就指着小山般的礼品盒轻描淡写的跟我提了一嘴说小陆送来的,他应该都想起来了。
二舅妈想要就这事儿多念叨二舅也不让,说那些事儿早就过去了,情不情分的都不重要了,这个不能说,那个得瞒着,太闹心了,以后家里人就把这事儿彻底放下当没发生过吧。
我没多言语,他是想起来了,四年前就想起来了,不然我怎么能痛快的回家,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来我家,这么看来,应该是沈叔叔的功劳,或者,是他那个什么心理疏导有效果了。
对于我自己呢,我不愿意去想,清楚的只是,我恨他。
☆、第181章 一出大戏
系紧草人,我拿了跟红线又仔细的绕颈,嘴里叹出口气,还好剩下的活只需半夜做了,被小六打扰了一下,总是不能凝神。
小六倒是兴致很高,自己在院子里用那个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星星才回来,连带着白活了一阵看的多清楚,我没答话,躺在那里装睡,掐点到了之时在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瞄了一眼正在打鼾的小六,握紧草人直奔院子。
月亮很大,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后按照孙洪胜的出生年份使用梅花易数找位置——
八九年出生,为己巳,巳为数六,坎位,那就是,正西!
没犹豫,几步走到院子西角蹲下拿出写着孙洪胜生辰八字的红纸,点燃后对着草人头顶绕了三圈,一边绕嘴里还一边轻声念叨——
“……开你的人身开你面,开你的眼睛看分明开你的耳朵听阳间,你与孙洪胜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开你的首是提钱财,开你的脚是踢凶担,若是要刑刑大山,若是要克克大海,要煞煞大树,无刑无煞身庇护,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语落用草人接住纸灰,随即轻吐出一口长气,这个术法应该算是舅老爷最早教我的一种,用他的话讲是正道眼里所不齿的,他为了让我能安心在学校听课没办法才对我用的,只是没想到,我一出山就用上它了。
三十六个草结,就跟当初舅老爷下到我身上的一样,从现在开始,每一结都是孙洪胜的人,孙洪胜的身了。
留草人在这晒一晚月光,吸收精气,最迟后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不愿意去多想什么,正法邪术的,想多了再去做就会纠结,给自己上那心灵枷锁没用,毕竟事儿该咋办还是得咋办,越想越累,无非就是要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好能让自己舒服点。
我无所谓,我要看的就是结果,又不是不善后,孙洪胜帮我不是白帮的,我讲究着呢。
扶着墙角起身,院子里很安静,除了墙缝里一点一点发出的蛐蛐儿声再无其他,眼神本能的落到狗窝那里,空荡荡的,金刚两年前就走了,老死的。算是寿终正寝吧。
说来也奇怪,金刚要走的前一个月就已经不行了,它牙都没了,每天就趴在那里,长时间的睡眠,二舅每天晚上都特意来看看它,一见它不睁眼还以为它走了。
结果一发声,它就还能强撑着把眼睛睁开,二舅觉得不对劲儿,就让小六上山去找我下来看看,我刚一跨进院门,金刚就呜咽了一声站起来了,只一下,浑身就跟没了支点似得又趴了下去,嘴里吭吭唧唧的叫着,我上去摸它的头,哭着叫它,金刚,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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