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算下来,还真再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了,卧龙禅寺第一次回南县的时候就出了银子动工修葺了,筹备婚宴,该铺张的也都铺了,他俩都不是死守银子的人。
乔知舒就难为情地讨手,“那……我要银子。”
“好。”盛尧一口答应,捏着乔知舒的下巴贴过去,“让夫君尝个利息。”
两人甜甜蜜蜜,数着成亲的日子,有的人肠子都悔青了,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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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后的五月,盛莺一身藕色软烟罗,花色素雅似贵人,她牵着粉花花的小还笙,跟余兰从万家大院出来,身后跟着俩雄壮威武的护院。
“我说万老太太怎的忽然把我们叫跟前儿去,我一看她拉着你的手,问个不停就知道了,她是万嘉荣的嫡母吧?”
万老太太其实是万成器的嫂嫂,万成器是万太平二东家,大东家是他大哥,大了万成器许多,前些年已经病故。他哥有三个儿子,都从仕途,最小的万嘉荣还没成亲,二十三了还是个秀才,家中条件好,多少有些富家子弟爱玩的劣根性。
不过万嘉荣可不是花心,他只是喜欢四处游玩,吟诗作对。
余兰心口也还在蹦呢,轻声答:“是呢。”
“我看他是真上心了,都出动万老太太给掌眼了。”盛莺逗弄余兰,她俩在府城也继续织布的生意呢。
盛尧在江州的人脉关系借着王江纬打通了,盛莺负责维持盛家和他们的友好往来关系,每每新茶、新糕、新绸缎都由她带着余兰去送,偶尔去万家还会带上小还笙。
也因此,万家对余兰多有了解,不过最主要会欣赏余兰,还是万嘉荣自己上了心。
“你自己怎么想?你真是,非得等着人来问。”上了马车,盛莺才把小还笙抱了起来,使了好大劲儿,“还笙啊,你多重啦?”
小还笙就搂着娘亲的脖子眯眯眼笑,她出生的时候命不太好,好在两岁之后一直到现在记事,都被宠着长大,十分幸福。
余兰跟着上马车,坐下后有些悲观,“我都二十了,老姑娘一个,怎有脸高攀人家。”
盛莺啐了她一口,“快不说了,好好的姑娘家,自身的本事半点儿不比男子差,怎么就高攀了?”
“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就不得不说说你了。你也知道自己二十了,过了这村儿,往后还不定有没有这店。万嘉荣可是自己上的心,人家是大户人家嫡出的少爷,家中长辈宠着纵着,才由了他二十三了都没定亲,既然老太太借着邀请我要见你,就说明人家是相中了的,姐姐可不许你瞎想,将来后悔……”
“还是说,你瞧不上人家?毕竟只是个秀才,也没听说他手上有什么生意。那姓苏的被取消功名之前,倒也是个举人老爷……”
“不是!才不是,姐姐浑说。”余兰急忙打断盛莺,握着小还笙的手手摇了摇,“我就是自觉配不上,没有挑万家少爷的意思。”
盛莺笑了笑,“没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姐姐在盛家永远给你撑着腰的。”
因为江州银叶,盛家在江州已经稳住脚了。
比如现在的万家正堂之上,聊的正是盛尧……
万成器一言一语之间都是欣赏,“现在江南贩茶的生意都不如去年,就是因为有了盛家乔茶号。”
万老太太还在想着小儿子的亲事,闻言好奇了,“这是为什么?”
“现在的那些老茶号,质量上没法跟盛家乔相提并论,人家盛家乔砖茶一上货,销量一骑绝尘。”
万夫人也跟着说:“前儿我去城外寺庙祈福,偶遇崔家大奶奶,她脸上愁的哟,听说是崔家今年的茶叶几乎未动,去年市井街上还赞誉崔家是下一任茶王呢。”
江南崔家跑茶,洪天顺产茶,这俩都是茶叶霸主。
万老太太半信半疑,“是吗?那这么说来,门户倒也不低,不过怎么说也只是莺娘的义妹,关系未必能有多亲近吧?”
“大嫂,我就只说一句,你听过就算,别声张。”万夫人上身向前倾,低声道:“前年并州驸马走私案,王江纬从盛京回来,唯盛尧马首是瞻,今年官钱案,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奉其为座上宾。”
万老太太瞪大眼睛,“是吗?这么说来,这盛家是有大本事的。”
万夫人:“甭管是头脑好还是运气好,总归人家府上是有气运照拂的,我儿今年第一个拿到官府钱引许可,人盛东家没少帮着走动。”
万老太太满意了,笑着说了一句:“总归是荣儿自己相中的,他也不小了,就依了他吧。”
余兰一下马车,就看见盛家乔茶坊门口的老槐树下面,立着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憔悴的险些没认出来。
余兰低头去牵还笙的小手手,装作没看见,抬脚准备入坊。
苏夷急忙上前两步,出声留人,“兰兰。”
余兰脚步不停,苏夷又忙道:“我娘病危,只想再见你一面。”
余兰松开小还笙的手,推着小姑娘去找盛莺,“还笙去吧,找你娘去。”
等小还笙跑进茶坊找娘去了,她才朝老槐树走去,和苏夷隔了较远的距离,疏离地说道:“苏伯母病重,余兰深感痛惜,但我与苏公子早无交集,纵使前往,也不过是落人口舌罢了。”
苏夷油头垢面,色如枯槁,看着余兰一身华软丝缎,头戴真珠钗,耳坠碧玉,悔的肠子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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